7. “英雄”救“美”(2 / 2)

明鵲懷裡的少年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掙紮起來,齜牙咧嘴地推她:“你放我下來!哪有女人抱男人的!你放我下來——”

“沒空等你拖個傷腿慢慢走。”明鵲麵不改色地掐了一把他腰間薄薄的軟肉,示意他安分點,隨口道,“挨打就算了,飯也吃不飽麼?瘦成這樣。”

“你放肆!”

“被人救完就不能態度好點?”

“......”

謝驚堂滿臉通紅地扭過臉去,鼻尖蹭過明鵲的衣襟,嗅到了一陣描述不清的勾人香氣。

這股香氣籠罩著他,直到明鵲通過窗戶翻進,將他放下,才堪堪從少年身邊散開。

明鵲:"脫吧。”

“...哈?”

“衣服啊,再不脫,血一凝固,衣服就要粘在傷口上了。”

謝驚堂嚷嚷:“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指的就是這樣?”她指了指他肩膀上崩開的舊傷口,“包紮成這樣簡直就是浪費藥。”

“你...!”

“彆廢話了,快點。”

窗外天色已經漸暗了,她坐在窗台上,扭過臉去,側臉被窗外的一線天刻成了深色的剪影。

謝驚堂糾結了幾秒,還是屈服了,伸手去解內襯上的盤扣。

半晌。

“好了。”

少年梗著脖子盤坐在榻上,暖黃燈影幢幢,攀爬上他玉色的肩膀,肩上包著滲了血、歪歪斜斜的繃帶,看得出包紮者有點笨手笨腳的不太熟練。

她一眼就看見他空蕩蕩的脖頸:“你的長命鎖呢?”

“在這裡。”謝驚堂從袖口掏出一個孤伶伶的鎖墜,“鏈子前幾日被他們扯斷了。”

“哦。”明鵲點點頭,傾身過去幫他療傷,“等會會有點痛,痛就說。”

藥粉融進傷口,發出一陣陣的刺痛,謝驚堂向來怕痛,可此時隻是強忍著。

誰都沒有說話,這樣安寧的氛圍對他來說好像已經久違。

沒有應接不暇的刁難和永遠乾不完的粗活,麵前這個人甚至沒有問他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堅持下去,可是這種不關心,卻反而讓他能暫時放下被迫背負的所有。

他神使鬼差地說:“我有好好練功的。”

“嗯。”她頭也不抬,又輕柔地展開他血肉模糊的手掌。

可能因為十指連心,往手掌上撒藥粉更是痛得讓謝驚堂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然而並沒有什麼用,生理性的淚水已經凝滿了他的眼睛,一滴一滴往下掉。

從前有個親戚開玩笑說,謝家那個小幺隨了他母親,性子嬌氣,眼眶淺,藏不住眼淚。那時他深覺自己男子漢氣概受損,大鬨了一場,可是如今想去,他不得不承認這話似乎沒說錯。

到底是因為痛而哭,還是借著這痛,哭這些日子的委屈,他腦子成了一團漿糊,連自己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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