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虺祭與詛咒(2 / 2)

女人不回答,隻是淒厲地尖笑著,火光動搖,在斑駁肮臟的牆壁上拉出女人顫動的身姿,仿若一道細長鬼影。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唔!唔唔!”

女人的嘴裡被塞上了一塊燒餅,笑聲戛然而止。

“閉嘴。”明鵲拍了拍手,冷冷地道:“彆在這裡發癲,又不是我們剜的你的肉。快點吃,吃完了就說。”

這幾個仙家弟子沒見過這樣汙七麻糟的東西,她可見得不少。

荒闕隨便一戶五毒魔族,牆上都掛著死得千奇百怪的屍體,煉出來的屍怪更常常是皮膚紫漲,頭大如鬥,比麵前這人看起來不知瘮人多少倍。他們怕,她可不怕。

況且,這女人還會討吃的,明顯不想死,精神也正常,隻是在這裝瘋賣傻而已。

女人一噎,一雙黑洞洞的眼眶朝著明鵲,唇角抽動了幾下,然後慢慢地俯下身去,跪趴在地上,開始就著地上的臟水狼吞虎咽起來。

這樣的動作,簡直不像人了,反倒像是真成了一頭待宰的牲畜。

“坐起來,用手拿著吃。”明鵲抱著胸,語氣不容拒絕,“我餓著肚子把食物給你,不是讓你像牲畜一樣糟蹋的。”

這尖銳的話語叫女人動作一頓。她趴在那兒,暗啞的聲音從亂糟糟的長發後傳出來:“姑娘未必管得太寬了。填飽肚子罷了,像人一樣吃飯,也未必就能像人一般活著,像不像牲畜又如何呢?”

“把你當畜生的人你不敢怨,卻怨把你當人的人刺痛了你的懦處。”明鵲笑了笑,“可若你當真是那種不甘心、又不敢反抗的人,早可以選擇一死了之,更加痛快,怎麼又會像這樣,如此辛苦也要活著。”

雲嬈走過來,抱膝蹲下,溫柔地看著她:“姐姐,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了解一下這裡的事情。”

兩人這一出紅白臉唱下來,女人不禁沉默了。半晌,她爬起來,重新縮進了黑暗裡。

“我不是什麼姐姐,我隻是個普通的農婦。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但你們如果能出去,就趕快離開這裡。”

雲嬈堅持道:“那怎麼稱呼您好呢?能告訴我們您的名字嗎?”

對麵沉默了很久,似乎有足足一盞茶那麼久過去了,才猶猶豫豫道:“...阿翠,我叫阿翠。”

話音未落,阿翠突然激動了起來,鎖鏈嘩嘩直響:“我還記得!我叫阿翠!他們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他們說自己是蛇神的信徒,是神的使者...可是我還記得!”

小諺趁熱打鐵問道:“‘祂’是指蛇神嗎?這個蛇神又是怎麼回事?”

“趙婆說,祂是我們這片土地的守護神。”阿翠小聲地說,“因為有蛇神保佑,我們這片土地才能長久富饒,如今變成這樣,是蛇神降災了。”

據阿翠所說,這個村子叫做“趙莊”,本是個山清水秀的桃花源地。

這個村子世代供奉一尊名叫“虺”的蛇神,最有名的供奉者就是村中的‘趙靈婆’。趙靈婆已經近兩百歲,是村中最有名望的神婆,也是“蛇神的祭司”,負責主持每五年一次的“虺祭”。

所謂虺祭,就是要準備五穀五畜,開壇做法,供奉蛇神,比較邪門的是,除了這些祭祀常有的犧牲,還需要每位村民放足一碗血,倒進大缸中,再供出童男童女一雙,在血缸中溺死,然後一起當作祭品獻上。

雲嬈聽到這裡,忍不住磨牙,小聲道:“天哪...什麼封建迷信...”

“噓!”阿翠急忙製止了她的話,“不要說這些!會被蛇神聽到的!”

謝驚堂蹙眉,似乎覺得阿翠有些不可理喻:“這些事情,老人信便罷了,你也信這些嗎?”

“我若信,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阿翠幽幽道,“可是信不信由不得我!”

事實上,從阿翠父輩那一代開始,陸續有人出村讀書後,村子裡就傳出了“蛇神是假”的言論,後續更是愈演愈烈,不少人因為害怕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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