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堂坐在一旁,接收到雲嬈“你看吧人家下手多快”的眼神,一口後槽牙咬得嘎嘣脆。
少年默默在心裡念叨:關我什麼事!陳詢愛獻殷勤就獻殷勤!她要接受就接受!關我什麼事!
然而,在看到明鵲搖搖頭拒絕了那粒丹藥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流露了一絲竊喜,扭過頭,硬生生地壓下了快要翹起的唇角。
開玩笑,明鵲此人可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地“木”,根本不存在區彆對待的,姓謝姓陳都一樣。
就聽她定了定神,對陳詢道:“多謝你好意,但我沒什麼大事,暫時用不上這麼珍貴的丹藥。”
她也就是從沒中過這麼下/流的藥,才不慎陰溝裡翻了船,隻要稍加調息就能緩過來,服用清氣丹那就屬實是殺雞用牛刀了。
很顯然,因為陳詢一直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她壓根就沒往“他對她產生了特殊情愫”上想,也沒有留意到他眼中那一抹悻悻的失落。
眼見明鵲又閉上了眼,謝驚堂覺得自己一直待在榻上也不是個事兒,遂準備翻身下榻。
他的足尖剛點到地麵,房內唯一的一根蠟燭突然無風自熄,周遭頓時黑成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惹來幾人不約而同的疑惑輕唽聲。
謝驚堂暫時沒有驚訝的心情。
因為有一條不知從哪裡伸出的、柔軟的東西,突然隔著挺括的長靴,悄無聲息地纏住了他的腳腕。
收緊,不斷收緊。
“......”
一團明亮的火光突然躍然掌心,照亮了少年一張麵無表情的俊臉,他一雙淺色的眼珠冷冷地朝下凝視而去,另一隻手穩準狠地抓住了那條立即就要縮回床下的“觸手”。
那條觸手的主人顯然沒想到謝驚堂還有這一出,大力地扭動起來,卻因少年強大的握力不得退去分毫。
觸手黏膩地在他掌心滑動著,肢體內側的吸盤一下下拖曳出粘滑的液體,就像是章魚的足肢一樣。謝驚堂忍著惡心,扯著那觸手狠狠地往外一拽——
一個綠衣烏發的苗條身影被他從床底扯了出來,赫然就是不久前,被他們套完話以後敲暈了塞到床下的......
“凝綠?!”
雲嬈下意識喚了一聲,又在定睛看清“凝綠”如今的模樣之後,驚愕地止住了聲。
她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不如說,就像剛才看到的門外那個影子一樣,她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被柔軟觸手寄生的人棍。
在女子纖細的肢體上,安著一顆脹大臃腫的如鬥腦袋,一些綠色的汁液從她依稀能辨認的七竅位置流淌而出;
裸露的皮膚被褶皺和青灰色的鱗片覆蓋了,原本應該是四肢的地方,卻變成了四根灰白色、掛滿粘液的巨大觸手。
“凝綠”似乎被謝驚堂那猛地大力一甩給甩暈了,癱軟在地上,凸出的眼球翻白,一灘灘的綠色汁液從唇角橫斜而出,流淌在地。
而那四根觸手卻跟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仍然自顧自地蔓爬扭動著,上頭的吸盤一張一翕,看著惡心至極。
寧茴、白止徽、陳詢幾個都是沒忍住乾嘔了一聲。
饒是有心理準備的雲嬈與謝驚堂,抑或是見慣了血肉苦難的方菱,也都急急忙忙地瞥開了眼,唇角微抽。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更多奇形怪狀的怪物,但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東西,惡心感就是成倍地往上湧。
雲嬈小聲地嘀咕:“媽呀...果然掉san這種事是控製不了的...”
昏暗的火光中,隻有將將睜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