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明鵲自認筆力不行,‘退位讓賢’般一拱手,竟是將謝驚堂讓到了前麵。
少年一愣,咳了一聲,似乎有點緊張、又似乎是有點猶豫:“...真的,要嗎?”
他表情雖是尷尬,但終究還是乖乖提起了筆,毫端吸飽了墨汁,剛在書頁上落筆一個“言”字,那墨跡就像被書頁吸去了一般消失無蹤。
少年一怔,身後的明鵲就抻出個胳膊,十分自然地捉住了他另一隻手腕,指尖凝氣成刃,在他手上開了一個口子。
“用血。”她言簡意賅。
其餘幾人神色頓時微妙起來,自然不僅僅是因為麵前這兩人過於熟稔的動作,更多的還是因為明鵲方才那句話。
什麼“紙”是墨寫不上,卻隻能用血寫就?
“...人皮啊。”雲嬈神情不虞地瞟了老鴇一眼。
這花樓倒是陰邪得很。
謝驚堂也不深究,利落地換了支筆,蘸了蘸手腕上泛著淡金色的血液,行雲流水地便是落筆三字——
“謝驚堂”
他為人少年意氣、錚錚傲骨,一筆字寫得也是鐵畫銀鉤,遒麗至極,不得不說是筆好字,看得出是下過功夫的。
少年長橫回鉤,利落提筆,一回頭看到明鵲專注看字的眸光,不禁有些小得意地勾起唇角,將剩下的生辰八字和年齡等一應添上了。
來處自然是瞎編的,倒也算信手拈來,可輪到要畫小像的時候,謝驚堂的動作就突然變得有些遲緩了。
“我不會畫畫。”他提提落落半晌,乾脆將筆一擱,耍賴般羞惱地讓開位置,“誰會誰畫。”
“是嗎?”寧茴嘴一瞥,露出一個毫不掩飾的笑,“是不會畫,還是畫不下去手啊?”
小諺歎聲接過筆,站在桌前,卻也是起起落落半晌不能下筆。
謝驚堂哼笑道:“看來前輩也於丹青一道學藝不精嘛。”
“哦,那倒不是。在下隻是有點畫不出來。”
他邊小聲說著,肩膀一下下顫動起來,雲嬈伸手將他順垂的墨發一捋,才發現他憋笑憋得臉都紅了:“就是...想象不出。”
笑容不會消失,但會轉移。比如現在,就在明鵲一聲令下“先更衣再畫”之後,謝驚堂臉上的笑就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臉上。
幾個姑娘立即桀桀怪笑著向謝驚堂撲過去:“過來吧你——”
謝驚堂:“你們給我等等等等——啊——!”
......
其餘三個男子連帶著一個明鵲坐在外頭。
明鵲: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等內子梳妝的感覺...
她立刻甩了甩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腦袋。
一旁的白止徽撐著下頜,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能行嗎?”
如今這個局麵,還要倒回兩炷香之前,他們剛在大堂把老鴇綁起來的時候。
雲嬈提出了一個計劃:走臥底路線,從八人中挑一人混入花樓女子之中,從內外部聯手夾擊“章魚怪物”。
計劃倒是不錯的,隻是人選就比較難抉擇了。
雲嬈、寧茴、方菱幾個小姑娘委實是凹不出妖媚做派,抬手扭腰的時候有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幽默感,而明鵲雖然看著風姿成熟些,但將那風塵女子袒/胸/露/乳的薄紗訶子裙一拎出來,眾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