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可罪名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數罪並罰加起來可不是鬨著玩的。
公司是傅珀父親的,報警告傅城榮□□的也是她傅珀。
畢竟高墜帶給她的傷害微乎其微,隻要取得她的諒解,在定刑上就有不少可說道的。
但,傅珀是那種以德報怨的聖母嗎?
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誰不知道誰啊。
又和吳警官關於案情聊了一會,臨彆時吳磊才問出那句話。
“高考順利嗎?”
傅珀想了想,“雖然昏迷大半個月,但是記憶還停留在受傷的那天,我感覺算是沒怎麼被影響,穩定發揮。”
吳磊見她一幅自信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沒影響到就好。
*
回去之後傅珀就找了老城裡專門修繕老房子的店麵,她不想破壞奶奶留下的這套房子,就算多花點錢,也打算修舊如舊。
房門和窗戶都有了腐朽的痕跡,還了錢之後剩下的部分傅珀拿出五千換了全套。
就這也隻是夠換一樓的,二樓和其他幾個屋子還隻能保持破爛的樣子。
又忙了兩天,傅珀這才重新出攤。
之前和吳警官說的鄰居的爺爺奶奶們對她很照顧,並不是為了讓他放心故意說的。
在得知她準備出攤算卦之後,大家真的給了她不少幫助。
最後還是陳家老爺子力排眾議幫她把位置選在自家店鋪旁邊,南定橋和主街相連的小道上。
與陳薇的首飾攤麵對麵,斜側方就是喬老太太的絞臉攤。
古建築屋頂都是飛簷翹角,側麵的屋簷超過一米寬,貼著牆根出攤日曬不著雨淋不到。
就連到了晚上,橋下路燈和房簷下的一溜小燈也能把這處照的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再加上南定橋連接主街和劉家輔路,古橋造型彆致優美,很多遊客都喜歡在橋上看風景,橋下也有遊船經過,可以說是清淨又不冷清的好位置。
第一天出攤的時候滕羅安不知從哪裡聽到了消息,還特意來看了看。
傅珀看著他道:“您在北城門,我這靠南城門。”
同行是冤家,既然無法做到獨占這片老城,兩人各在一南一北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滕羅安不以為忤的點頭,之後就踱著步走了。
這天下午,傅珀在牆根下納涼,陳薇一手捧著一半西瓜從店裡走出來。
“小大師,你想知道我同學後來的事嗎?”
傅珀接過西瓜,往旁邊挪了挪,也把陰涼分給陳蓉一半。
這就算是達成共一起吃瓜的共識了。
事情已經過去兩三天了。
當初意外碰到陳薇的朋友劉蓮來找她,傅珀見她實在可憐,就動了惻隱之心。
想掙卦金也是原因之一。
劉蓮三個月前在舉辦同鄉會的酒吧裡被人迷女乾,事後雖然沒有報警,但是卻保留了當時穿在身上的衣服。
如果沒有嫌疑對象,即使有證據也是大海撈針。
沒想到峰回路轉,那人竟然是劉蓮父親單位領導的兒子,回鄉之後就被雙方父母撮合在一起相親。
當時劉蓮沒認出來這人,身體本能的對其感到恐懼。
那人卻一眼就認出了劉蓮,而且還像變態一樣享受玩弄獵物的樂趣。
正是在這種如同被傷害過自己的凶殘猛獸盯住的壓力下,劉蓮在相親宴上暈倒,送到醫院查出懷孕三個月。
在那之後劉蓮麵對口蜜腹劍的罪魁禍首,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逃到這既讓她輕鬆又讓她痛苦的城市。
因緣際會在好友陳薇的攤子上遇到了傅珀,這才讓真相被揭曉。
陳薇舀了口西瓜,“當天晚上阿蓮的父母就悄悄來了湖城,第二天一早就去案發酒吧轄區的派出所報案,那家人還不知道阿蓮已經知道他們兒子做的好事了,正在做美夢呢,就被抓了個正著。”
“就抓了那個男的?”
“怎麼可能,那時候他們之所以還提出婚事,就是因為那對老家夥知道了他們兒子做下的惡事,這白送上門的大孫可把這倆人樂壞了,警察上門的時候他們還大魚大肉的喝酒慶祝呢。”
傅珀吃了口瓜,嗯,脆甜多汁,真好吃。
說到這陳薇突然有些感慨,“原本我還以為阿蓮的父母會選擇將錯就錯,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倒是很果決。”
這倒讓她有些相信爺爺說的話了,或許他們之所以對劉蓮事事掌控,正是因為愛。
一旦其他的人和事傷害到他們的女兒,即使會和頂頭上司正麵對上,在單位裡被人說長道短,損害他們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傅珀勾了勾嘴角,人是複雜的,哪能用非黑即白來評價呢。
“對了,警察說幸好他們有了懷疑對象,那個男人雖然和阿蓮是一個地方的人,但其實並不是參加那次同鄉會的成員,他們吃了飯之後就轉移陣地去了酒吧,那裡燈光昏暗,進出的人還雜。”
陳薇好奇的打量傅珀,“小大師,你到底是怎麼算出來的呢,簡直太不科學了。”
傅珀想到她奶奶夾在筆記本裡的那張證件,心緒也有些紛雜。
“人類幾千年的智慧中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辦法用現有的科學去解釋。”
在那之後傅珀多次翻看了那一摞筆記,發現奶奶傅秀珍真的是個天才,不但精通很多本土的相術卜算之法,就連很多舶來的路數都研究得非常透徹。
每次看那些筆記都會讓她獲益匪淺。
至於為什麼選擇撲克牌作為第一個深入學習的門類,還是因為這些年她自己無聊時也經常用來懷念童年的時光。
以至於現在光是拿著一副牌在手上,就覺得如臂使指。
陳薇又說了很多關於劉蓮的事,比如她父母已經帶著女兒回老家療養,那個孩子沒了,雖然可能讓她再也沒法生孩子,但是和未來的隱患比起來,他們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今天阿蓮已經在安排手術,聽說等養好了身體會再回湖城,她爸媽經過這事也有些後怕,不準備給她安排相親了。”
本以為知根知底的人都能這樣,還有什麼人是可信的。
傅珀就這麼聽著,突然覺得無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