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些日子的實踐傅珀對奶奶筆記上描述的各種卦象經曆了不少, 總得說起來還是算姻緣、事業和求子的比較多。
在這其中有兩件事讓傅珀印象比較深刻。
那天傅珀白天學習的太投入了出來的晚,再加上之前那次抓女扮男詐騙犯的新聞熱度漸消,衝著她來的人也越來越少, 直到臨近九點還沒將帶出來的幾副牌用完。
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就這樣的時候, 一對親親蜜蜜的情侶走了過來。
“算卦?這什麼時候出了個卦攤,塗哥咱們要不去看看吧。”
傅珀聽到聲音抬起頭,麵前站著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四十歲上下, 女的也就二十出頭。
男人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傅珀, 一抹詫異和不確定的神色在眼中劃過, “傅……傅珀?你是傅秉榮的女兒傅珀吧……你在這算卦?”
傅珀眉頭一挑,“您認識我?”
“我是你鮑叔,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 ”鮑塗抬手在自己大腿旁比了比, “你不記得了嗎, 秉榮和嫂子以前總帶你出來吃飯,你最喜歡吃撈汁鮑魚了,那時候總叫我鮑魚叔叔的。”
傅珀被他的話勾起回憶,她爸爸傅秉榮是富一代, 從她出生起就和老婆一起創業, 她媽也不是安於回歸家庭的人, 在公司負責財務,所以每次兩人有飯局總是把她也帶上。
“是您……可是您不是在濱城嗎?”濱城臨海, 一說起鮑魚傅珀還真就有印象了。
鮑塗人如其名,長得也很像個暴徒,一米九肌肉噴張的壯漢,膚色黝黑, 臉上還有個手指長的刀疤,當初還把她嚇哭過。
可就是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主動蹲下來跟她解釋自己的姓是一種很美味的海鮮,落了個“鮑魚叔叔”的外號也樂嗬嗬的不介意。
鮑塗被女朋友懟了懟後腰,這才想起來給他們互相介紹,“我女朋友,你叫她小嬸就行了,我這次來濱城是因為我兒子在二十八中上學,明年就高考了,我來看看他。”
二十八中就是今年的文科狀元朱墨所在的高中,文科全國都有名,省內不少人初中就跑到這邊來定居,為的就是高中能考上二十八中。
鮑塗女朋友去喬奶奶攤子上絞臉,把空間留給叔侄二人。
“去年我去看過你爸,當時遠遠地見過你一眼,一眨眼的功夫都這麼大了。”鮑塗歎了口氣,“聽說你把傅城榮告了,要我說他就該,這些年把你爸媽辛苦創立的公司霍霍成什麼樣了。”
傅珀這才知道為什麼鮑塗一眼就認出她來,聽到他曾經去看過爸爸,傅珀原本不冷不熱的麵容立刻就軟了下來。
曾經隻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鮑塗能在她爸成為植物人這麼多年之後還惦記著去看看他,這份情她領了。
兩人聊了聊各自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傅珀表現得太成熟的緣故,鮑塗聊著聊著就說到了自己的情況。
傅珀這才知道原來剛才鮑塗介紹給她的“小嬸”真的是“小”的,她還有一個正經“鮑嬸”一直陪著兒子在湖城。
這對夫妻也是奇葩,幾十年夫妻讓兩人在各種關係上剪不斷理還亂,雖然沒了激情,但是為了讓經濟和事業不受影響,兩人就選擇過著類似形婚的生活,鮑塗負責濱城的事務,他的妻子費珞負責湖城分公司。
兩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情感生活,兒子因為擅長文科,就和費珞一起住在湖城,鮑塗則是每個月過來看看兒子。
傅珀選擇尊重。
“對了,你為什麼在這擺攤算卦啊?”鮑塗終於問到讓他疑惑的地方。
傅珀的答案三分真七分假,“我搬回老城奶奶在世時的房子來住,無意中發現了一些關於玄學方麵的書籍,假期無聊索性跟著看了看,沒想到還算有點天賦。”
這也是她搪塞吳波他們這些警察時的說辭,吃瓜係統是她最大的秘密,奶奶的筆記正好給了她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
她能考上培養專業人才的玄學與古代哲學研究學院也正好能佐證她的“天賦”。
鮑塗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學院,大為震驚,“那正好,給你鮑叔也算一卦,讓鮑叔看看你的實力,要是你算得準,以後我給你介紹生意,有很多商場上的朋友都很信這個的,就是苦於沒有門路找到靠譜的大師。”
這個消息對於傅珀來說真是意外之喜了,直接把自己算卦收卦金的規矩說了一遍。
鮑塗點點頭,抬手就掃了五千,“行,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算什麼,要不你給我算算事業吧,最近聽說平島那邊要建新城,現在就開始考察幾個本地企業的資質,你鮑嬸正好想試著吃這塊蛋糕,你幫我算算她能不能拿下來。”
平島?
傅珀腦袋裡的某個弦動了一下,平島其實就是一個島,之所以叫平島,是因為它離湖城很近,而且島上的地勢非常平緩,也是最早被劃入湖城轄區的島嶼,由國家投資建廠。
隻可惜距今為止半個世紀過去,當初領頭帶動湖城經濟的平島已經被其他幾個新區替代了,廠子接連倒閉,平島也淪為人們口中的“城鄉結合部”。
沒想到這塊湖城長子終於要開始改建了。
傅珀遺憾自己沒有足夠的資本,不然有了這消息完全可以去那邊包地,賺些拆遷補償金。
五千元卦金,算一個消息綽綽有餘,傅珀拿出撲克牌。
鮑塗和費珞夫妻一體,財產方麵不分你我,想算費珞的事業,有鮑塗在也行。
像這類目標明確的卦,就像是找工具書目錄一樣,按圖索驥直接翻過去就可以了,經過這幾天的試驗傅珀已經駕輕就熟。
牌麵一擺出來,傅珀眉頭微微皺起,按照卦象顯示,鮑塗的事業財運上近期內沒有暴漲的勢頭。
能承擔一個區的拆遷事宜,就算她沒接觸過類似的行業也能想象到會是多麼暴利,要不怎麼能讓不少公司搶破頭呢。
“鮑叔,恐怕鮑嬸的分公司那邊吃不下這塊餅,但是從卦象上來看,你們二人的財運在今年會有小幅漲勢。”
鮑塗一聽樂了,“你這丫頭還挺準,你嬸那邊隻想試試而已,我們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搭上線也隻能喝點湯,真要是拿下來反而會被拖垮。”
至於這波漲勢究竟是不是在平島翻建上實現,鮑塗已經不在意了。
傅珀倒是覺得這五千元收的有些多,“這樣吧,鮑叔我在給您算一個平安卦,算是附贈給您的。”
一副牌被收起來合攏遞給鮑塗,“切牌,隨便怎麼切,隻要動作的時候想著這件事就行了。”
鮑塗拿著牌熟練地分成兩份,大拇指一搓,兩摞撲克牌就均勻的互相交疊。
一邊切牌鮑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著說:“第一次見到用撲克牌算卦的呢,說起撲克牌,你鮑嬸才是這方麵的好手,每年春節回老家都是橫掃一大片。”
聽他這麼說,傅珀隱約感覺有些不對。
這時也隻當做是先前聽到他們夫妻貌合神離,現在鮑塗口中兩人卻還像是感情甚篤的樣子帶來的彆扭感。
直到一副平安卦擺出來傅珀才恍然大悟。
卦象上顯示求平安的人此時正在遇險,而鮑塗此時在自己眼前,顯然遇險的人並不是他。
鮑塗方才想的人是費珞,算平安的人也就成了她。
平安卦上隻顯示到這了,更深入的因為她學藝不精還不能解析出來。
幸好還有吃瓜係統在,傅珀看著鮑塗眨眨眼,當機立斷打開他的個人信息。
一連串的光團在男人頭頂環繞,經過辨認,發現隻有一個綠色盲盒是形狀渾圓邊緣光滑的,其他的不是向左邊拖尾就是向右側拖尾。
現在進行時的盲盒是綠色的隱私盲盒,這也對應上了。
扣除雙倍分數,傅珀之前辛辛苦苦攢了大半個月才攢到96分,這一下子扣了20分,就算是答對了題她隻是不虧不賺。
【填空題:鮑塗的妻子()在陽光假日酒店1703號房間與()翻雲覆雨,殊不知口口聲聲說愛她不要名分的男人的真實身份,正是競爭對手派來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仙人跳,就等關鍵時刻讓她身敗名裂被迫出局。】
傅珀猛地站起身,“鮑叔,不好了,鮑嬸她現在有危險,公司的競爭對手派了人引誘她去酒店,就等著關鍵時刻曝光讓她身敗名裂。”
鮑塗剛剛還笑嗬嗬的樣子,一聽這話立刻擰起了眉。
接下來的走向完全出乎傅珀的預料。
她本以為聽到名分上的老婆正在和彆的男人翻雲覆雨鮑塗會憤怒,或是冷漠以待,就算為了公司生氣也會遷怒費珞。
可沒想到這男人抬手一掌拍在長桌上,怒喝一聲:“哪個鱉孫敢欺負我老婆!”
詞話一落,人已經起身衝了出去。
傅珀愣在那,被鮑塗的反應搞不會了。
其實她方才說話用了點技巧,把主要責任方放在競爭對手上,就是怕鮑塗不肯去救費珞。
誰料鮑塗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有人要欺負他老婆。
旁邊正在絞臉的“小嬸”一聽鮑塗震驚四座的怒吼,嚇得帶著一臉粉從躺椅上翻身坐起,“怎麼了,怎麼了,費姐出什麼事了?”
不等傅珀反應,剛剛衝出去的鮑塗又飛奔回來,“大侄女!在哪個酒店?”
傅珀咽了咽口水,條件反射的道:“陽光假日酒店,1703。”
“小嬸”驚呼一聲,“就在北城門十字路口附近。”
巧了,正好是他們來時居住的酒店附近,“小嬸”也顧不上清理臉上的粉,拉著傅珀的手腕朝著早就向目的地飛奔的鮑塗追了上去。
“嘿,這到底怎麼回事——咳咳!”傅珀灌了一嘴風,話都說不清楚了。
“小嬸”倒是毫不意外,一邊追一邊給傅珀解釋,“他們倆現在雖然是分居狀態,沒有愛還有情,幾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早就成為親人了,就算不是愛人也是他需要保護的責任。”
幸好這時候晚了,主街上沒什麼人,傅珀一邊跟著跑同時問出了心裡的疑惑,“那你不介意嗎?”
“小嬸”嘿嘿一笑,“這有啥好介意的,我和塗哥在一起也不圖跟他結婚,我是丁克,珍惜當下,等哪天他不行了我也不委屈自己。”
傅珀被她這清奇的腦回路漲了見識,這位不一樣的“小三”倒是理智。
……
鮑塗一米九的身高不是白長的,大長腿甩起來眨眼的功夫就把兩個女孩拋到身後。
等傅珀兩人追到陽光假日酒店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影了,巧的是和警察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