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眼睛看報紙的中年男人疑惑抬頭:“遙遙怎麼了?”
能讓芸娘這麼著急的,也就隻有楚遙了。
馮芸氣的咬牙:“遙遙的婚事出問題了,付家想毀約,我要回去找他們算賬。”
老顧眼神一厲,他皺眉問:“打聽清楚了嗎?”
“當然打聽清楚了,不然我也不能這麼生氣。”馮芸瞪他,想到什麼她更加生氣:“當初我改嫁的時候就說要帶著遙遙,結果楚家的那幾個老古董怎麼都不同意,非說遙遙是楚誌軍唯一的血脈,我呸,那個時候他們怎麼不說遙遙是個女孩了……”
老顧:“……”
他也想到六年前的事情了,當初芸娘想帶著楚遙改嫁,他想著一個小姑娘而已,養幾年準備些嫁妝嫁出去就是了,畢竟他是想和芸娘過一輩子的。
結果呢,結果楚山大隊老一輩的人不同意,說什麼就算楚遙是女孩,也是芸娘亡夫唯一的血脈,絕對不能讓芸娘把孩子帶走,反正就是改嫁可以,但孩子不能帶走,當初他都以為和芸娘的婚事要完了,卻沒想到那個十二歲的女孩竟然那麼有主見,主動站出來支持她娘改嫁……
“遙遙怎麼給你說的?”他打斷芸娘的話問,他可不覺得六年前就那麼有主見的小女孩現在會被人欺負,他要是沒記錯,楚遙今年都高中畢業了。
馮芸頓了一下,她把楚遙給她打電話說的又說了一遍,但又說道:“遙遙那麼乖巧懂事,我當然不能光聽她的,所以我又托人打聽了一下,遙遙被欺負的可慘了,楚振國他們一家子欺人太甚。”
“不行,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回去找楚振國和付家的人算賬。”馮芸說著就又擼袖子了,她就楚遙那麼一個女兒,還因為楚家的人早早分開……
快氣死她了。
老顧趕緊把人攔住:“你彆著急,再說了,就算去你也不能一個人去,我陪你。”
……
楚遙還不知道她娘和繼父快要來了,她等了三天確定事情已經發酵好了,她才請人夜裡幫忙把門打開,第二天一早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楚山大隊。
“遙遙,你這幾天去哪裡了?怎麼天天鎖著門啊?”馬二嬸用憐惜的眼神看著她,同時還不忘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楚遙勉強扯著笑說道:“二嬸,我去給我爹上墳了,我都拿到高中畢業證了,這種好事不告訴我爹一聲說不過去。”
馬二嬸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上墳上了三天,那你這不是上墳,是去守墳啊。”
說完這話,馬二嬸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她訕笑兩聲,這張嘴喲,不過……
“你光告訴你爹好事,就沒有把壞事說一下就是你的婚事?”馬二嬸沒忍住問,問完她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嗯,這張嘴是真的管不住啊。
楚遙臉上徹底笑不出來了,她垂下眸子帶著哭腔說道:“都是口頭上的約定,算不得什麼,再說了,我和付晨一點也不熟。”
馬二嬸了然的點頭:“也是,說不定你還沒有楚蓮和你未婚夫熟呢。”
楚遙:“……”
哈哈哈,她快要憋不住了,馬二嬸真是太招人喜歡了,瞧這話說的,句句說到她心裡去了!
馬二嬸看她不說話,歎了口氣,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反正你們也不熟,這婚事沒了就沒了吧,但是我記得當時說過的,你們結婚就讓你接你未婚夫家裡的工作,現在婚事沒了,工作不會也沒了吧?”
“這事我也不清楚。”楚遙紅著眼眶,滿臉茫然的說道。
啊啊啊,此時她心裡在尖叫,看看,看看,楚蓮以為隻有她自己一個聰明人呢,其實大家都知道,隻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馬二嬸再次了然,她憐惜的看著楚遙:“這事啊,是楚蓮做的不厚道,不過沒關係,大隊長還是很公平的,他肯定不會同意楚蓮做這種事。”
楚遙點頭:“嗯,我相信大隊長,也相信大爺爺他們。”
大爺爺就是楚山大隊最古板的老古董,也是當初不同意她跟著她娘改嫁的人,當初既然死活要把她留下,那現在就不能裝死。
馬二嬸先是愣了三秒,等反應過來眼睛亮了:“我覺得你說的對,楚大伯他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哎呀,她這個看熱鬨的不行啊,總以為現在就是最熱鬨的時候,殊不知更厲害的人物還沒出場呢,看來更熱鬨的還在後邊呢,楚蓮是大隊長的女兒,但楚遙還是楚大爺爺硬留下來的呢。
楚遙也很滿意,她話都說出來了,相信愛看熱鬨的馬二嬸肯定會想方設法把話傳到大爺爺耳朵裡的,她倒要看看,這個時候老一輩的人還怎麼裝聾作啞。
這一個目的達成,楚遙低著頭格外傷心的說:“二嬸,我還有事要去城裡,就先走了。”
馬二嬸下意識問:“你去城裡做什麼?”
楚遙:“我上次沒見到紡織廠和食品廠的領導,我今天接著去,還有付晨和楚蓮的領導,我也想去見見他們。”
這次她不把付晨和楚蓮嚇個半死,都對不起這兩人做的事。
馬二嬸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下意識倒抽一口涼氣,然後撒丫子就往大隊長家裡跑……
出大事了,楚遙這丫頭去城裡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