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不久前看過的資料,關於葛月的個人信息。
她是單親家庭,母親在她年幼時意外離世,她是跟著父親和爺爺長大的,不知是因為什麼,在學曆那一欄裡,是空白的。
按理說,就算是沒錢讀書的窮人,再怎麼也會讓孩子讀到初中才輟學,然而葛月並非窮困家庭,她的父親和爺爺兩代人都是做生意的,家裡不算大富大貴,至少也是不愁吃喝的程度。
這種家庭怎麼會不讓孩子讀書?
不過這還隻是鄭珣想不通的其中一個點。
在那些搜尋到的關於葛月的信息裡,還有更多讓他懷疑的點,比如葛月早年意外離世的母親,她死後,葛月的父親得到了一大筆賠款。
賠款包括了各個方麵,分彆有物業、燃氣灶公司、保險公司三方的賠償,這樣的巧合讓鄭珣不自覺想到了許多殺妻騙保的案子。
但他查過葛月母親的案子,保險公司是第一個選擇報案的,警方調查一段時間後以意外事故結案,因為根本找不到任何人為的證據。
沒證據,各方隻得認栽賠錢。
所以加上這一大筆錢,葛月全家人都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不上學可以請家教,但有錢卻要背井離鄉到幾百公裡之外的城市做保安這事,怎麼看都不正常。
鄭珣又想到了視頻裡的一幕,葛月的褲腳被火燒過,她的母親早年間也在火災中喪生,那場大火最後確定為各方麵因素導致,所以拿到了很多賠償。
鄭珣忽然後背發涼,覺得此時此刻距離真相似乎就隻有一步之遙。
他咽了口唾沫,沉聲問道:“葛月,我問你,你老實回答。你是不是為了躲你家裡人才來的南城?”
葛月轉頭看著他,眼中多了幾分怒氣,卻並不開口。
鄭珣又問:“他們想害你,是嗎?”
葛月深深皺起了眉頭,依舊沒開口。
這一刻,鄭珣全都明白了。
他明白了葛月為什麼會離開那個家,也明白了她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到木華園做一個保安,更明白了她為什麼會不惜引起警方懷疑也要偽造證據。
所有的答案,鄭珣全都想明白了。
因為蔣遙。
是蔣遙救了她一命,給了她重新選擇的機會,所以她寧可做那個被警方懷疑的嫌疑人,也不想讓真凶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內。
車穿過了十字路口,鄭珣歎了口氣,說:“我想這次,或許是她最後一次救你了。”
葛月知道那個“她”說的是誰,頓時怒氣翻湧,語氣急促起來:“你們有什麼資格抓她?證據不是已經被……”
“被銷毀了?”鄭珣打斷她。
葛月:“你……”
鄭珣:“我怎麼會知道?”
他笑了一下,緩緩道:“我比你認識她早多了,如果凶手真的是她,你偽造證據也是白費力氣,她總有能力讓所有事情重新回到原點。”
“你想替她頂罪,沒用的,她絕不會放過每一個應該付出代價的人,包括她自己。”鄭珣聲音低沉,說得波瀾不驚。
葛月眼眶泛紅:“不可能。”
鄭珣笑了,心說我也希望不可能,可事實就是,如果他最後真的查出來所有事都是她做的,她必然不會放過自己。
不,應該說是,從李晶死後,從她離開南城,從三年前她開車差點撞死黎勇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打算放過自己。
遠遠望去,飯店就在路的儘頭,鄭珣輕輕踩下油門,眼裡漸漸籠上一層陰霾。
半小時後,葛月看到鄭珣從飯店裡出來,送他出來的大概是大堂經理之類的,不知說了些什麼,表情十分嫌棄。
鄭珣一上車就馬上發車離開,葛月察覺不對,問:“你是在查周利華的行蹤吧?”
鄭珣扭頭看她一眼,那眼神顯然是在問:你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