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不知道,警方隻會針對她的死繼續深入調查嗎?
周文彬。
蔣遙一下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跟徐春最後的談話中,她從徐春的反應來看,幾乎可以確定周文彬就是幕後指使徐春殺人、自首、認罪的那個人。
所以徐春的死,必然跟他脫不了乾係。
想到這一點,蔣遙陡然坐到地上。
她所有的困惑都在這一刻找到了方向。
她想,當初她接近周文彬那麼容易,那麼剛好又跟她住在同一個小區,隻不過才跟她見了兩次麵,就對她那麼殷勤,還有相親那天,明明是她謀劃了許久的第一次見麵,但她卻有一種感覺,一種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感覺——
這個人,分明早就認識她了。
在她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時候,在她故意找機會接近周文彬的時候,在她利用過夜的機會把人迷暈偽造不在場證明的時候,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是彆人眼中的獵物了。
然而她卻沾沾自喜,誤以為所有事情都還在自己的計劃中,實際上,有人早就摸清了她的一舉一動,就等著在她背後捅一刀呢。
她恍然大悟,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她臨時決定提前計劃,殺死周亮的那個晚上。
周文彬絲毫沒有懷疑喝下了她遞過去的水,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她沒多想,絲毫沒懷疑這次藥效為什麼會這麼快就發揮作用。
後來做完了所有事再回到那裡,屋裡一片漆黑,周文彬呼吸很輕,似乎醒著。
可他卻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裝得那麼自然,那麼輕易就消解了她的懷疑。
是啊,那時候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比她更會偽裝。
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要借自己的手,送他親生父親走上絕路。
門外傳來說話聲,聲音很大,像在吵架,蔣遙回神,聽出是鄭珣追來了。
打開門,她看到甩開管理員朝這邊衝過來的鄭珣,四目相對,他腳步一頓,眼裡情緒複雜。
管理員這才反應過來蔣遙根本不是什麼家屬,頓時心裡來氣,把人全都攆了出去。
樓道裡,蔣遙跟在鄭珣身後,兩人都默契的沒有開口。
走出醫院,鄭珣說要送她回去。
“不用回審訊室了?”蔣遙問。
她是徐春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難道不是最有嫌疑的下毒之人嗎?
鄭珣搖頭:“我說過的,你已經沒有嫌疑了。”
蔣遙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鄭珣反應過來,又說:“徐春她……是自殺,不關你的事。”
蔣遙扯開嘴角,笑了。
鄭珣說:“你彆把什麼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況且這件事我知道不是你。”
要是的話,她不會像剛才那樣。
蔣遙聽出話裡的言外之意:“所以你知道其他事是我了?”
鄭珣不吭聲。
蔣遙懶得跟他廢話,扭頭就走,還沒走出一步就被拉了回來,鄭珣急道:“我說了我送你。”
他皺眉,語氣軟下來:“正好我也要回去。”
蔣遙垂眸看著抓著自己胳膊的那隻手,再抬眼時,眼裡少了幾分抗拒:“行,讓你送。”
她想,也好,就當是送我最後一程。
回去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到了小區門外,蔣遙要開門下車,發現車上了鎖,她又坐了回來,依舊沒說什麼。
等到車開進了停車場,熄火,關燈,車內瞬間暗了下來,停車場的燈亮著微弱的光,感應式的,十幾秒後儘數熄滅。
仿佛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
哢噠一聲,鄭珣解開安全帶,一個翻身壓了上來。
狹窄的空間,蔣遙避無可避。
“你到底要我提醒你多少遍!”蔣遙幾乎是在吼。
“我說了我們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