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秦時風韻(86)二更(1 / 2)

秦時風韻(86)

韓非出宮, 正碰到來赴宴的秦國一行。

桐桐坐在車架上,看著韓非微笑:“師兄。”

韓非走過去,看著這位長公主麵色複雜:“長公主, 非乃韓人。”

“我知。”

“無人願為棄國之人。”

桐桐有些悵然:“師兄之才,天下儘知!鹹陽宮中設宴,我王大宴天下才子。李斯得以重用, 甘羅為秦使此次出使韓國。便是穆歌師兄,亦乃禦史,在我王身邊起草詔令,得以重任。此事天下儘知!韓師兄與李斯齊名, 我王不舍韓師兄, 但未敢阻攔師兄回國。原以為, 師兄被秦尊為上賓, 歸韓之後能得以大用, 能使師兄一展所學。雖兩國交戰, 但若能棋逢對手,亦乃幸事。而今這般,非我所願,亦非我王所願。”

韓非笑了, 滿臉儘皆苦澀。

桐桐就又道:“人之性複雜已極!總以為他人碗中之飯食更香甜, 他人之妻更貌美, 他家宅邸所養之花開的更繁盛……易得者棄如敝履,難得者愛若珍寶,哪怕易得者比難得者更稀有珍貴,亦難以被珍視。唯有失去才懂珍惜,概莫如是!師兄,若是不想去秦, 其他五國皆可往。彼時,韓國便會懂兄之才、之能遠非常人可比。那時,非請而不歸!”

韓非搖頭:“長公主,非還能等到韓國請我重歸的一日麼?”

桐桐看著他,笑了:“師兄,我也有一問。”

“請問!”

桐桐捧著手裡的茶盞:“您看,這個盞是文淵侯所燒造,紋理細膩,但路上顛簸,到底是有了裂痕,有些漏水了。您說,我是繼續捧著這個茶盞不撒手,哪怕縫隙越來越大,也不舍呢?還是乾脆將它砸碎,重新燒造。”

韓非看著那茶盞:“許是再修補,還可用?”

“嗯!你有修補之能,可我乃此茶盞主人,我允你修了麼?你想修,除非自己搶了這個茶盞,它歸你所有,自此你做主。或許,修補之後,還能再用一些年。但若不能做主,亦不敢搶了去,那它的結局就不由你來做主。”桐桐看著韓非,再問一遍:“師兄,你要搶麼?你若搶,我許是能助你一臂之力。”

韓非倒吸一口氣,麵色都變了。他閉了閉眼睛,再勸:“征戰之下,百姓不可安?”

“這五百多年來,百姓何日得安!以戰方能徹底止戰。此理,不用我說,師兄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

韓非再未多發一言,擺擺手走人了。

韓宮這般宏偉,將韓非襯托的何其渺小。

路過後麵甘羅的車架,甘羅喊他:“非公子。”

韓非停下腳步!

甘羅拿一梨子出來,然後將其切開:“看!”蟲鑽進去了,它從內裡爛了!

韓非看著那梨,似有所悟。

甘羅又道:“聽聞張平張丞相在打聽姚賈姚大人是否為貪財之輩。”

韓非愕然:此乃自己與張平的談話,你們也知道了?

甘羅誠懇的看他:“姚賈大人為帝師,並非貪財之人。他在趙國確實收財貨無數,趙太子赴秦為質,姚賈確實隨了趙偃之心!但他所收財貨,儘皆留給秦國在趙之耳目,請耳目再以此財貨賄賂趙國之官員,為秦國探聽消息,以為所用。”

韓非微微動容。

甘羅就道:“秦之所以強,那便是君臣一心。人之性各有不同,才有高低,但一心為秦國,一心謀求一統天下之願並未有不同。公子乃智者,何以做徒勞之事呢?”

說完,甘羅催車夫:“走!”

馬車繼續朝前,韓非站著久久未動。

回府後,他一人坐於案幾前,良久!

抬頭看向輿圖,他的手在韓國上輕輕拂過,而後才起身,吩咐奴仆:“收拾行囊。”

“出門需得多少時日?”時日短,那便少帶些。

韓非將輿圖摘下:“都收了吧!自今兒起,每日三車運往城外,一晌一車……何時運完,何時離韓……”

這是……不回來了?

韓非沒言語,隻朝奴仆擺手:“去吧!”說完,便看向韓宮的方向,而後重重的叩首,落下了眼淚,久久不能起身。

韓王在宮中見到了贏蠶!

他見過贏蠶,之前秦國三位先王的靈堂裡,他親自去吊唁,真的見過。隻是那時未太留意,又加之喪事,麻衣素服,實看不出出色在何處。

而今一見,著實叫人眼前一亮。

十八之齡,乃女子最美妙年華。她這一上大殿,竟真有幾分蓬蓽生輝之感。

桐桐笑道:“此次不為國事而來,隻私人行程,有勞韓王招待,榮幸之至。”

韓王:“……”私人行程原不用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