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秦時風韻(97)一更(1 / 2)

秦時風韻(97)

廉頗來歸, 嬴政親迎於秦魏邊界。

車馬未停,嬴政快步迎來,幫廉頗牽住了馬。

廉頗坐於馬車上, 在車上看著意氣風發的高大少年, 心中頗為複雜。嬴政看著廉頗, 往前走了幾步,主動伸出手來:“老將軍, 此一遭, 您該明了!韓乃秦囊中之物;魏國君臣不和,非秦之敵;您從趙國來,趙王如何,您心知肚明。若此三國皆不足慮, 秦一統天下之願, 必能實現。”

說著, 他就盯著廉頗的眼睛:“寡人與趙之間, 頗多恩怨。昔年, 寡人與阿姊在囚車之上被亂石所砸,阿姊為護我, 迄今頭上猶有傷疤。若論起恨與憎惡, 趙恨寡人, 寡人亦恨趙。然則, 因將軍之故,寡人承諾, 他日必留趙氏血脈。”

四爺:“……”事實上, 按照秦的戰略,你先攻韓,再打趙。

除此二國之外, 尚有四國要征伐。此時,你若殺宮室,殺貴族,那四國必是要拚死反抗的,因而,你是殺不得!

而今這麼一說,說的就跟沒有廉頗來投,你就真會殺了這些人一般。

事實上,曆史上趙偃的兒子趙遷,不就是被俘虜之後幽禁於深山中了麼?並未殺!

今兒這一出,抵的是廉頗心中的愧疚。若是投奔他國,廉頗愧疚之感不深,但若是秦國,心理這一關豈是容易闖過去的?

而今,嬴政給了廉頗一個理由:我大秦必勝,此乃有識之士共識!你為秦效力,便是預見了未來,為保舊主血脈。

他扭臉看桐桐:瞧見沒?馭人之術,他無師自通。

桐桐笑的一臉自得:回頭就散布消息,說廉頗是被我脅迫來的,這個惡名我背了。

那邊,廉頗滿臉複雜的將手搭在嬴政的手上,從馬車上下來:“廉頗見過大王。”

“請起!”嬴政一臉若獲至寶:“請老將軍入王駕,寡人與老將軍長談。”

兩人上車了,四爺和桐桐才下來,亦上了王駕。

三人並沒有背著廉頗,廉頗交給嬴政,桐桐便不跟著回鹹陽了:“甘羅尚在韓國,我得返韓,而今種子已經下地,農事未曾耽擱。然則,此次是誰之過呢?”

嬴政看阿姊,而後眯眼。

四爺就又道:“韓國稱臣,執政有過錯,宗國不當問責?臣以為,大王當下王詔,問責於韓王,且需得廣而告之。若有必要,請韓王入鹹陽,自辯!”

廉頗:“……”韓國休矣!

嬴政沉吟一瞬:“準!”說著,取出虎符遞給阿姊:“事若緊急,可調王翦。”王翦於韓邊境陳兵,等著召喚。

桐桐接過來,便起身:“我與文淵侯這就啟程。”

嬴政拉住阿姊:“……寒暖需得精心。”

桐桐就笑:“曉得了!”

看著人從車上下去,嬴政又拉住四爺:“阿姊好冒險,文淵侯需得時刻勸諫。”

“必保長公主安然無恙。”

嬴政這才放人,趴在車窗上看著兩人上了後麵的馬車,馬車調頭走遠了,這才回過頭來。

廉頗隻有在這一刻,才看到了少年該有的樣子。

也唯有此一刻,他不像個王,他隻是個不舍家人遠行的孩子。

就聽這少年說:“諸侯爭霸,五百餘載,該結束了。止戰者,英雄也!而今許是受些非議,但百年千年之後,你我儘皆英雄。”

說著,就朝外喊:“禦史何在?”

穆歌忙上前:“大王,臣在。”

“擬詔——”

秦王問責於韓王,此詔一發,諸國震動。

韓王將詔書擲於大殿之中:“欺寡人過甚!欺寡人過甚!”

張平默默的撿起詔書:“大王,韓國有求,秦國未曾推脫。明知不可為偏為之,攪動趙、魏風雲,隻為韓子民不錯過農時!秦踐言,不曾違約;而今,秦問責,亦在情理之中。”

說著,便拱手一禮:“不若,大王稱病,由臣代大王前往鹹陽,自辯。”

韓王看向張平:“愛卿,非要如此麼?再無他法可想麼?”

張平深深一禮:“大王,便是此法,亦得問問秦長公主是否能答應。”

韓王:“…………”他頹然的擺擺手:“去吧!去吧。”

張平退出來了,往秦使館而去。

桐桐並未叫他多等,一來就見了。

她坐在案幾後,並未避著張平,而後指了指案幾邊的箱子:“張相可知此為何物?”

張平的視線挪過來,而後又是沉默。

“此乃韓國勳貴官員遞給的拜帖,無甚要事,隻著人送來,以表結交之意。”桐桐說著,就看張平:“張相封地,可都按時耕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