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透人心,才——怪——(1 / 2)

“都說了你小時候是被人販子綁架賣去鄉村,結果你自己沿著河徒步走了十幾公裡到鎮上,背出家庭住址、手機號碼聯係上家人才被救回。”

“公開的報道是這麼說的。但我的記憶力很好哦,我知道真相是什麼。”

“……隨便你吧。”

“而且,‘在現實裡尋找荒誕’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最可笑了……喂,你以為你這種十多歲精通多門外語、還沒上大學就年均發一篇轟動世界的論文、一到假期就失聯說是出門旅遊從票單到照片到視頻證據一應俱全但根本無法聯絡的天才人設是什麼現實世界裡能存在的嗎?”

“你的理論不成立。高斯十九歲花了一個晚上解開歐幾裡得留下的困擾數學界兩千年的難題。與他相比,我的智慧比蟲豸還要卑賤。世上有很多天才,更有很多遠超於我的天才。”方一好說,“但那不是我們的重點。作為人渣你還挺聰明的。”

“就連講話惡毒這種設定也超級帶感!”黎征橙說,“其實你是傲嬌吧?”

“這種標簽化他人的思維隻能證明你的狹隘和淺薄。”

“再多說點,我愛聽!”

“……”方一好的麵孔緩緩抽搐起來,她做了個深呼吸,“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麼?”

“我覺得方驕的劇情開始了。”黎征橙爽快地說。

“夠了,不要再用你荒誕的邏輯來解釋現實了,”方一好說,“中二這種萌點現如今已經退環境了,你正在把自己變成令人厭惡的那類角色。”

話音剛落她就流露出懊悔的表情。

但黎征橙沒有抓著這個話題嘲笑她,而是不屑一顧地說:“開什麼玩笑,我才不需要所謂的讀者和觀眾對我產生好感。黴菌隻需要一點點陽光和好感才能活得自在,方驕和你,你們兩個有一點點喜歡我就夠了。擁有太多反而會被泡腐爛掉,黴菌就是這種東西。”

“……你真是用怪異的方式說出了很可憐的話啊。”方一好的語氣微妙地低柔下來。

黎征橙笑了。他說:“看吧,你果然是個傲嬌!”

“你的下一句話如果不是正事我就一腳踹在你的臉上,”方一好說,“放心,我隻會稍微踢斷你的鼻梁骨,大約是剛好需要做整形手術但不需要臥床休息的程度。”

“這麼狠!”黎征橙誇張地捂住鼻梁,在方一好危險起來並作勢欲抬的腿部動作中飛快立正,表情嚴肅,“總之就像我剛才說的,方驕有情況了。”

“我知道。他來找過我。”

“是嗎?嗯,他直覺地發現自己不對勁之後的第一反應是找媽媽,哇,真可愛。”黎征橙用一種充滿愛意的口吻說。

方一好泰然自若地無視了“媽媽”這個詞,命令道:“繼續說下去。”

黎征橙故作陶醉地捂住心口:“你就是這種樣子最讓我心動……好好好我不說了。”他飛速矮身閃過方一好有力的側踢,長發都被這條腿扇起的風吹到了腦後,“總而言之,方驕好像有點喜歡上了蘄艾。”

“蘄艾?”方一好說。

方一好一般把人分為四類:方驕,黎征橙,感興趣的人,不感興趣的人。

從小一起長大的方驕自不必說,黎征橙……唉,儘管她看這人非常不順眼,可厭惡裡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點感情在。說不好這種感情是怎麼產生的,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方驕喜歡黎征橙,而她選擇相信方驕的眼光。

至於蘄艾,那是另一回事。

方一好並不用外表評判他人,如果她是,那麼黎征橙在她這裡的待遇絕對會上升至少二十個百分點。她和方驕一樣不太能分辨容貌的好壞,除非是麵部有明顯的畸形,哪怕大塊胎記也不會妨礙他們看出“其實長得還可以”這點。

大部分人在她眼裡都算得上“還可以”,極少數人她會承認“挺好看”。

當然,方一好也有自己的審美偏好,比如她更欣賞硬朗的男子,討厭男人留長發,喜歡很高的類型,卻又討厭明顯的肌肉。

蘄艾完美地存在於她完全無感的區間裡。

然而即使這樣,她的視線也會在捕捉到蘄艾後在他身上停留超過五秒。

“那♂種喜歡。”與此同時,黎征橙悠然自得地補充道,“和我的喜歡不同的那♂種。”

方一好緩慢地眨眼。

“呃。”她說,“方驕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嗎?”

*

尤克裡裡的進階課程和普通的社團活動沒什麼區彆,隻不過老社團的數量增多了,隨時可以舉手向他們提問。

這是間小教室,位於這一層樓的拐角,方驕抱著自己的樂器走進來時沒有一個人在彈琴,他走進去後才發現大部分人都在看書。

除了負責指導的人更多之外,這裡還提供很多專業類的書籍。

看封麵就知道是音樂專業的課本。

一說起課本,方驕就又想到了蘄艾。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蘄艾沒來參加社團活動,不應該啊,方驕甚至連“蘄艾是不是在躲著他”這種可能性都考慮到了,可是他也不是每次社團活動都來參加,蘄艾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吧。

他三心二意地在教室裡練了一遍樂譜。彈著彈著,他認出自己演奏的是經典兒歌小星星。

說到星星——他就又想到了蘄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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