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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雨天 殊娓 553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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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樂意在好不容易逃離之後,再想起那些煩心事?

肢體上的小動作也隻是在無意識地傳遞內心的不滿,許沐子把腳從座椅腳踏上放下來,沒想到膝側會觸碰到鄧昀。

他體溫較她稍高些,溫熱剮蹭,轉瞬即離。

人體膝蓋處皮膚的感覺閾值應該是高的,沒有那麼敏感,理智來講,碰到鄧昀的腿和碰到帶著熱飲餘溫的玻璃杯沒什麼差彆。

事實是,差彆還是有的。

許沐子腦袋裡那群逮著她可勁兒問八卦的親戚形象,忽地散了。

她端著杯子,悶不做聲地喝空最後兩口,微妙地回避著對麵的視線,儘量把腿往桌子外麵挪。

鄧昀還在喝之前的白菊花,淺淺抿兩口,和當年坐在她家沙發裡看書時樣子差不多,八風不動且老神在在。

窗外疾風急雨,他們又陷入沉默。

許沐子和鄧昀認識的年頭雖然很長,卻從來不算是朋友。

其實這種關係,他們坐在一起,也沒有太多可聊的話題。

大多數時間他們都是這樣默然相對,各喝各的,但畢竟又是認識過的人,偶爾也會開啟一兩句無關痛癢的閒談。

有那麼十幾分鐘,他們都處於這種半生不熟的狀態裡,對話間的自然程度可能還不如剛見麵的陌生人,直到他們聊到許沐子的回國時間——

“什麼時候回國的?”

“三天前。”

準確地說,許沐子乘坐的國際航班,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點多才落地的。

她在給自己添第三杯熱飲,添完,答完,在一縷蒸騰的水汽中,瞥見鄧昀偏開頭時瞬間的笑意。

再想著撇清,到底是知根知底,她不用細想也知道他是在笑什麼。

可不就是在笑她常年住國外,回來一次連這麼點耐心都沒有,這才在家待了兩個整天,就已經受不了逃出來了。

許沐子把保溫壺重重放在桌旗上,心說,你鄧昀有什麼資格笑我?

你就受得了那些長輩麼?

那過去是誰,整天裝得酷愛學習、給自己立忙碌的社恐學霸人設,結果背地裡瞞著長輩玩得比誰都花?

是誰吸煙、喝酒、三更半夜從彆墅二樓翻窗戶出來,借助窗台和空調外機支架跳進庭院?

又是誰,用同樣的方式,翻窗進了她的臥室......

許沐子心裡叭叭叭一通冷嘲熱諷的反問,表麵一聲不吭。

鄧昀瞥一眼,拆穿她:“又跟心裡罵我呢?”

廢話,我說我誇你,你信嗎?

罵了罵了罵了,我罵你了,能把我怎麼樣?

許沐子摳著桌旗上繡著的一朵小雛菊圖案,慫裡慫氣地否認:“沒有。”

“又沒其他人在,光明正大罵?”

才說沒有其他人在,電梯間就傳來聲響,有住客下樓來了。

靜謐空間裡像溜進來一隻小老鼠,悉悉索索地在翻找東西,還有操作某種電器的聲音。

片刻後,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許沐子順著食物味道回頭,看見一個頭發蓬亂如同雞窩的年輕男人,提著一瓶啤酒,端著餐盤走過來。

看見他們,雞窩頭小哥似乎感到很意外,目光猶豫地在他們身上來來回回瞧幾圈,最終還是選擇開口:“那個......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這話是對著鄧昀問的。

許沐子已經習慣了,僅從麵相上看,可能她是個容易翻臉、不給人留情麵的人。

而鄧昀,他看起來好說話些,沉默不語時像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鄧昀說了“不打擾”,雞窩頭小哥瞬間就鬆了一口氣。

小哥應該算是個外向的人,大大咧咧地擠入他們這方小空間裡,很快又問鄧昀,自己可不可以在餐桌這邊拍張照片。

“不會耽擱你們太久,剛好這邊燈光足,我隨便拍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