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雨天》全本免費閱讀
醉酒後的睡眠還算沉,許沐子是被《K.》的煙嗓吵醒的。
回國後,她沒有及時調整手機時區和語言。
鬨鐘按照國外設置的時間在工作,時差十二個小時。晚上十點四十分,是她從兼職的酒店出發乘地鐵的時間,錯過要多等十幾分鐘。
許沐子坐起來愣了好半天,才想起從浴袍口袋裡掏出手機。
她關掉鬨鐘,順便開了時區自動設置。
雨比之前小很多,滴滴答答落著。
腦袋沉沉的,困意未消,許沐子幾乎是閉著眼在床的另一側摸找手機充電器,未果,隻摸到已經耗光電量的充電寶。
她轉頭往床頭桌上看,繼續尋找充電器,先看見了客棧房間配套的馬克杯,杯子底部殘留著薑黃色的醒酒藥液。
醉酒後遇見鄧昀的場景重回腦海。
瞬間瞌睡全無,汗毛直立。
是鄧昀把她抱回房間的,還幫她衝了醒酒藥。
許沐子僵著脖頸掃視自己的房間:
房卡就在馬克杯旁;
房間裡的椅子挪過地方,在落地窗邊;
電腦桌上有一罐很可能已經喝空的涼茶罐,被捏扁了一塊,應該是冰鎮過的,罐子底下積著一小灘水.
還好,鄧昀本人已經走了。
許沐子努力平靜地坐在床上,十幾秒後,還是控製不住情緒,猛地倒回床上,手腳並用把自己深深埋回被子裡當鴕鳥。
為什麼每次遇見鄧昀總有丟臉的事?
她那些比賽獲獎的人生高光時刻,怎麼就不能讓鄧昀撞見?
但仔細想想,鄧昀本來對鋼琴曲也沒什麼特彆興趣,而她,除了鋼琴比賽獲獎,也沒什麼太得意的時刻。
高光不夠多,課餘生活也乏善可陳。
小學時為了救一隻柯基,攔住電動三輪車算嗎?
應該不能算。
她當時快被電動三輪車嚇死了,整個人抖成振動模式,樣子滑稽,實在算不了高光。
但起碼,那隻柯基犬讓她抱了。
不像樓下那三隻流浪貓那樣抗拒她,柯基可是對她又是舔、又是撲呢,還搖尾巴,
提到撲.
發散出去的思維,以急轉彎後漂移的方式迅速掉頭回來:
她剛剛和鄧昀抱過了?是誰先主動的?
就鄧昀那副總是四平八穩的德行,肯定不能是他主動吧?
八成是她醉酒乾出來的好事。
許沐子又把頭埋進被子裡,裝死。
後來想
到沒有發展到呼吸性堿中毒去醫院那種丟人程度也算是稍有釋懷。
隻是抱她回房間而已不算曖昧。
裝斷片、裝忘記就行了。
洗腦般的心理建設做好後許沐子終於肯從被子裡鑽出來。
房間裡暗沉沉的她按亮幾盞燈。
伸腳往床邊拖鞋裡探光線明亮才發現自己腳踝上那道傷口上貼著創可貼。
許沐子看著腳踝上創可貼突然臉紅了。
她想到以前。
鄧昀坐在她臥室窗台上丟掉擦過血跡的消毒棉簽撕開創可貼貼在虎口處的傷口上然後抬眼壞笑著問她要不要跟他走。
以前許沐子有種直覺鄧昀一定在她之前經曆過那些低穀和叛逆才會異常了解她。
許沐子問過鄧昀為什麼事情不開心。
鄧昀的答複是“下次再告訴你”。
她“嘁”他嫌他對剛剛一起翻過牆、喝過酒的同謀不夠坦誠實在。
話說得那麼搪塞居然說“下次”。
誰知道“下次”會是什麼時候?都不一定有沒有“下次”呢。
許沐子沒想到的是在她回家後僅僅過了十幾個小時“下次”就來了——
許沐子家裡根本沒人發現過她的失蹤在鄧昀的幫助下她再次翻牆、翻窗回到臥室睡了整整一上午。
中午許沐子被媽媽叫起來吃午飯。
她渾渾噩噩地跟著下樓聽見媽媽舉著手機在和彆人通電話:
“阿姨腳扭傷了行動不太方便我要幫忙一起準備晚飯。哦這樣呀那真是太好了.”
家裡包了湯餃。
許沐子醉酒、熬夜、心情差食欲不怎麼好隻吃了幾個。
夜晚的叛逆像一場夢她心不在焉地慢慢嚼著食物忽然動作鈍住像被容嬤嬤用細針紮進牙齦疼得她縮著肩好半天沒敢動過。
許沐子媽媽問:“沐子怎麼了?”
“好像是上火。媽媽我不吃了牙很疼。”
她去年生了一顆智齒偶爾心事重或者作息不規律的時候智齒會跟著發炎。
這次也一樣。
牙疼持續了一整天晚上來了些叔叔阿姨在家裡聚會樓下最熱鬨的時候她的牙疼已經發展成半張臉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