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尖銳刺耳的怒吼響起,聽到這聲音,站在院子裡的楊天河都能夠想象周氏憤怒的臉以及暴跳如雷的模樣,神色僵硬,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才能明白此時翻騰不已的心情。
“她這是要將她那懶婆娘賴到我們家了,”周氏確實是一臉的憤恨,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陳氏竟然有如此險惡的心思,最主要的是,她心裡明白,今後即使是再看不慣司月那懶婆娘,她們楊家也是甩不掉了。
被這樣的算計,楊雙吉也有些不高興,可就像他們欺負司忠不認字一般,如今這個悶虧隻能他們自己咽下,看了一眼最得意的兒子,對之前騙婚之事的愧疚在此時消失無蹤,甚至慶幸當初那樣做了,否則,今天被賴上的就是老五了。
“或許在司大叔提出婚事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楊雙吉能夠想到的,楊天賜又如何不明白,不過,他並沒有多說,隻這一句話,就讓楊家的其他人都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隻是這件事情到底是陳氏一個人所想還是兩口子合謀,已經無人知曉。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那懶婆娘,還想當秀才娘子,也不看看她那模樣,肥得跟豬一樣,一看就是個天煞孤星,短命的討厭鬼,否則也不會沒人要被扔到山上,如今倒好,禍害完了養父母,又賴上我們家,呸!”周氏隻要一想到他們家被算計了,她寶貝兒子被覬覦了,心裡就堵著一口氣,叉著腰,大咧咧地罵了起來。
“娘,”楊天河實在是聽不下去,走進堂屋,黑著臉看著家裡的人,一一掃過,苦笑再次爬上臉,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好聲好氣地說道:“你們想太多了,司月不會要你們的銀子,嶽母的後事也不用你們操心。”
隻是,對於他這話,所有人都嗤之以鼻,“還有娘,你還是留點口德吧,舉頭三尺有神明,嶽母才剛剛去世,你就不怕。”楊天河努力壓抑心頭的不滿,讓語氣變得平和。
“老四。”不領情的楊天山顯然不能明白他的心情,在他看來楊天河是越說越不像話,不由得高聲阻止,“有你這麼跟娘說話的嗎?”
“司家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像司月所說的那樣我們心裡都有數,當初若是司大叔沒有恰巧經過,司家一家三口過得恐怕比我們家都還好,可我們家呢?你們摸摸你們的良心,沒有司大叔的救命之恩,爹現在如何?我們家又會如何?還是大哥覺得你已經能當這個一家之主了?”楊天河可謂是苦口婆心,畢竟在這之前,他的家人雖然心裡都有算計,可到底還是算得上良善之人,隻是每每遇上稍微關於五弟前程的事情,就跟走火入魔了一般,他不想他們在這麼的執迷不悟下去。
楊天山一聽這話愣住了,哪裡不明白老四的話,他雖然是老大,可要震住下麵的幾個弟弟,比起爹來,終究還差一些。
“好啊,老四,你是被那狐狸精迷糊了眼吧,”聽了這話,周氏卻是受不了了,幾個大步衝到楊天河麵前,氣得是渾身發抖,一巴掌扇了過去,打的楊天河的臉一偏,“如今你心心眼眼都是那個懶婆娘了啊,敢詛咒你爹了,”邊說還邊狠命地用腳踢,“你個小兔崽子,還知不知道你是從老娘肚子裡爬出來的,你是姓楊的啊,這才幾天,翻了天啊你!”
看著麵前撕扯叫罵的周氏,楊天河心裡忍不住升起一股煩躁,所有的耐心苦心都被弄沒有了,“我知道我是姓楊的,可我的良心還沒有被狗吃了!我知道我還是個人,就應該做人該做的事!”對著周氏一通吼,見周氏打罵的動作停了下來,吃驚地瞪著自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爹,司月讓我告訴你們,在嶽母下葬之前不要踏進司家,這兩天你們就應該知道司月並不好欺負,就算我求你們了,彆去鬨,免得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說完,也不看楊家人,轉身大步離開。
在楊天河走後,堂屋內的眾人都沒有說話,“爹,這是我們不能不管,該幫忙的我們還得幫忙,村子裡的人都看著呢,我們一定不能落人口實。”楊天賜平靜的聲音響起。
楊雙吉沒有立刻回話,他明白老五的意思,隻是剛才老四那失望的眼神一直在麵前晃,騙婚之事他不後悔,可死者為大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老大,一會你去一趟司家,送二十兩銀子過去。”
“老頭子!”二十兩,這可不是小數目,不說周氏驚叫,就是其他三個女人臉色也跟著變了。
“閉嘴。”楊雙吉不悅地叫道,那不悅的眼神讓周氏立馬不敢吭聲了,“等到下葬的那天,我們再去,至於老四還有小寶,你讓他們在那邊幫忙。”眼睛嚴肅地掃過屋裡的女人,“看好自家的孩子,誰也不許過去搗亂,否則,逐出楊家。”
一刻鐘後,堂屋內隻剩下楊雙吉和楊天賜,“爹,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