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河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一股涼氣從內心深處蔓延全身,即使是夏日,他依舊覺得渾身發冷,他知道他的傷不重,沒必要特意地去看大夫,跟著司月走也是想要離開讓他堵心得很的地方,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爹會說出這番話,為的什麼?不還是麵子二字?
司月掃過楊天河的表情,倒是生出那麼一丁點的同情,雖然她和小姑娘的爹娘都不在了,可在世時到底是將她們捧在手心裡的,再看著楊雙吉和周氏這對父母,身為他的兒子真正是可憐得很。
眼神停留在楊雙吉身上,冷光一閃而過,就算她現在還沒有接受楊天河這個男人,可他身上已經打上了司月男人的標簽,你們這樣地欺負是當她不存在嗎?
“若我現在一定要帶他去看大夫呢?”司月下巴一揚,眉頭一挑,十分囂張地說道,她可不是楊家這一群虛偽的人,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再說這裡又沒有外人,還裝個什麼勁?你要是直接說不要頂著一臉血去外麵丟家裡的人,她或許還不會這般。
楊雙吉緊皺著眉頭看著司月,至少在這個家裡,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想著從司月進門後接二連三所發生的事情,再看著明顯沒將他話放在心裡的楊天河,深深覺得他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被挑戰了。
“我是他老子,我的話他不聽,就是不孝。”楊雙吉一字一句說得很是用力,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楊天河。
司月看著楊天河因為楊雙吉的話眼裡出現的震驚,顯然不孝二字對楊天河的打擊很大。
“子不教父之過。”司月冷淡地說道,“走了。”她就不信以楊雙吉這麼愛麵子惜名聲的性子會將這話傳出去,像楊家這樣的人,絕對是楊抽不可外揚的忠實執行者。
楊天河再沒有多看楊家人一眼,跟著司月走了。
“啪!”先前的鬨劇,丟了那麼大的臉,再加上剛才老四的表現,讓他隱約覺得有些事情脫離了掌控,都是這婆娘惹的禍,看著周氏如今的潑婦形象,怒火中燒,楊雙吉此時急需要一個發泄口,甚至沒有顧忌兒子兒媳婦在場,一個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那力道之狠,讓周氏摔倒在地不說,半邊臉幾乎是立刻就腫了起來,牙床都有些鬆動。
“呸,”感覺到嘴裡的腥味,周氏吐出參雜著血的口水,抬頭正想哭嚎,可看著楊雙吉陰沉得實在可怕的臉,眼裡的恐懼一閃而過,整個人也因為害怕而縮了起來。
這一巴掌下去之後,楊雙吉的理智回籠,雖然依舊生氣,倒也沒有再動手,“跟我進來。”
周氏哪裡敢耽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小跑著跟上楊雙吉的步伐。
“愣著做什麼,看看你做的好事!”楊天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周氏,拉扯著她進了房間,不久之後就響起小周氏的哭嚎。
楊天海和楊天賜心中歎氣,雖然今天這事是他們娘挑起的,可會鬨成這樣若說沒有司月的功勞在裡麵,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們不會動手,卻也會好好地跟自家媳婦說說。
今天這事,可謂是他們家完敗,對家裡的幾個女人的名聲都有不小的影響,最狠地是司月的那一番小偷論,對外,恐怕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司月和楊家人不和,有了今天的事情,以後他們家若是再與司月有衝突,這些村民恐怕就不會再像今天這般了,總得來說,若是不是有楊天賜這個秀才在,恐怕他們家在楊家村的地位會下降得更多。
令楊天賜更加擔心的是家裡,為了公平,除了四哥,家裡每一房人都有一個讀書的,這樣可以保證家裡的人勁往一處使,可這樣的公平卻不牢固,從三個兄長今天的表現就可以看出,裂痕已經出現,兒子和兄弟的選擇,他的三個兄長明顯都是偏重於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