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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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熟悉的疼痛從腹部蔓延,直到麻痹了全身,我從其中醒來,眼睛幾乎睜不開。

消毒水的味道。

眼前是潔白的天花板,耳朵裡麵有嘰嘰喳喳的小鳥啼鳴,失神了一刻。

我艱難地轉頭,看到一個金發的男人,輪廓深邃,他淺淺闔目,窩在旁邊的椅子上,陷入淺眠。

更遠處,坐著一個熟悉的少女,醫藥的書籍攤在臉上,整個人仰躺在木椅上,似乎也在睡覺。

我抬起手,去觸摸腹部,發現那裡已經完好無損,但咒核被硬生生敲碎的疼痛還是習慣性地停留在身體裡,讓我不得安生。

我艱難地坐起來。

細微摩挲的聲音讓金發的男人清醒過來,他稍微搖搖頭,才看向我。

“抱歉……”身體發軟,聲音也綿軟無力。

金發男人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起身走到家入的身邊,無情地掀起遮在她臉頰上的書,冷冷地,“前輩,你的病人醒了。”

“既然她醒了,我就先離開了,記得告訴五條前輩我完成任務了。”說罷,他朝我點點頭,無聲離開。

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

家入硝子也從黑沉的睡眠中醒來,苦惱地揉了揉毛躁的發絲,看向我:“感覺怎麼樣?”

我遲疑地動了動身體,似乎沒感覺到什麼異常的情況,才垂著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我聽到家入硝子“嘖”了一聲,頭於是垂得更低,“給您添麻煩了。”

家入擺擺手,“沒必要說這些,我會把這筆帳算在那個白癡身上的。”

我勉強能猜出她口中的“白癡”是那位六眼,抿抿嘴,怯懦地從床上站起來,幫她打理好了被我壓亂的床鋪,才走到她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您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謝,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請您務必讓我來償還這份恩情。”

家入的眼睛稍稍瞪大,看著麵前的少女。

她很少遇到這種正經人,畢竟兩個同期全都是可以稱得上“人渣”的家夥,她略顯苦惱地皺眉。

“其實……你要謝的話還是去找五條悟吧,畢竟是那家夥把你帶回來的。”

她轉身,在書桌上整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接著抱著書似乎打算要去乾些什麼。

“比起這些,你不如考慮考慮以後要做些什麼。我可是聽說了……”少女的聲音低下來,像是有些猶豫:“那個……你被禪院家除名了嘛,禪院直哉那家夥還好一頓鬨什麼的……”

家入硝子似乎主動地把我放在了“受害者”的一方,竟然語氣柔和安慰起我來,她應該也完全想不到,禪院家最近頻發的咒靈殺人事件的主謀就是眼前這個柔弱美麗的少女。

我不明白為什麼禪院直毘人沒有將我的罪行公布,而是直接把我逐出禪院家。但毋庸置疑的,一個被大家族放逐的女人,到哪裡都不會好過。

這個手段看似溫柔,但和直接殺了我也沒什麼區彆。

我睫毛輕顫著,語氣中帶著脆弱和失落:“這樣啊,看來我和直哉少爺……”

什麼?

家入硝子轉頭,想要聽清楚後麵是什麼,但隻看到我通紅的眼圈。

她有些訝異。

她又回想起那天自己親眼見證的那一幕——

男人的手掌和少女被欲望覆蓋的麵孔。

那樣的場景,可以稱得上有情嗎?

她很難評價。

但看著少女濕漉漉的臉和烏黑的瞳仁,打擊的話一時之間說不出來了,隻能沉默。

禦三家的人冷心冷情,或許今日的禪院直哉還會為一個小小的侍女而不甘,明日就會很快忘記,這樣一個下賤女人的痕跡,在腐朽的地方又能停留多久?

我鼓起勇氣和家入硝子說,我想留在這裡,我想報答她的恩情,想對那位收留我的五條少爺說聲感謝。

家入的臉上先是茫然,接著再是無奈。

和五條悟同期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家夥的秉性。所謂的收留,不過是貓看到了路邊的野草,隨手抬起爪子抓下來,看了兩眼之後就失去了興趣。

五條悟,就像隻壞心眼的貓咪,隨便喵喵叫兩聲,聲音甜膩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卻又在手掌落下來的時候快快跑開。

家入看著眼前認真少女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最後還是沒忍住心軟歎了口氣:“既然你要留下來,那就和夜蛾老師說一聲吧,先留在我的醫務室當個助手,之後你想去哪裡再想辦法。”

我驚喜地抬起頭,眼睛裡麵是亮閃閃的崇拜和敬佩。

家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裝作無意地問道:“那個東西,要幫你取下來嗎?”

少女張開濕潤口腔的時候,依稀能看到其中綴在舌麵上的銀色釘飾,和這樣外表乖巧的形象天差地彆。

家入雖然不像其他咒術師,可以將咒力用於攻擊的手段,但那釘飾帶來的壓迫感和惡意如潮水般不停湧來,時刻傷害著少女本就羸弱的身軀。

似乎也正是因為這個,少女的傷勢恢複得很慢,即便是在反轉術式的加成效果下。

我略顯窘迫地合上嘴巴,舌尖條件反射一樣蜷縮回來不停地舔舐著那顆冰涼的釘飾。

“不……不用了。”

不能取下來。

加茂憲倫說過,高專是有特殊的咒力警報的,至少要等到我能夠刻印自己的咒力時,才能把舌釘拿下來,不然真人的存在會被發現。

家入的表情明顯有些疑惑,但她還是尊重了我的意願,似乎是篤定了我不會長時間留在這裡,所以無所謂我如何,也不會給我分配任何任務。

我就像個埋著頭的小老鼠。

能幫上她的地方很少。

隻能偶爾遞瓶水、或是幫她在治療過程中拿一些醫療器械,除此之外,我和空氣沒什麼區彆。

那個名為七海建人的金發男人經常來醫務室,總是帶著滿身的傷痕,濃重的血腥氣成了他的標簽,他有著深刻肌膚紋路的臉上滿臉疲倦。

小傷是用不著家入這種反轉術式來修複的,於是我經常跑前跑後地給他纏繃帶。

七海建人的身體和我曾經看到的直哉少爺差距很大。

直哉少爺是家族中的寶貝,即便依舊掛著特一級咒術師的名頭,但他被無數人擁簇著保護著,臂膀結實而光滑,腹部肌肉線條明顯,帶著白皙的病色,和七海建人完全不同。

眼前的這具身體,處處都是猙獰的疤痕,我輕柔地在他腰腹處纏上繃帶,接著看到他略微移開的視線,他的手掌小心地扶著我的胳膊,低聲說:“謝謝……但,我自己來吧。”

我有些束手無策。

站在原地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裡是一汪淺水,他有些尷尬地轉頭,卻縱容地張開手臂,“好的,請……快一些吧。”

明明外表看上去硬朗又剛正,卻對少女的容顏避之不及,我對他的印象又更新了。

是很不擅長應對女孩子的類型。

咒術師似乎都對痛覺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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