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輕柔得好像是那雛鳥抖落的羽毛,輕飄飄地落在燕治乾的心上,絨羽不經意間拂過,帶來一種癢癢的,酥酥的感覺,叫人心癢難揉。
燕治乾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酥麻的耳朵,看了眼時間,2125,瞬間從溫柔的幻想裡醒來,聲調一下子就高了“不行,兩點!”
“……一點,不能再晚了,我明天有早八。”
治乾煩躁地拍了下方向盤,咬牙回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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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治乾等得不耐煩要抽第三支煙時,少女終於出來了。
隻是他第一眼根本沒認出來,直到少女鬼鬼祟祟地走到他車旁,敲了敲車窗,燕治乾才反應過來那就是她。
那個穿著長至小腿的黑色長裙,戴著土不拉幾的黑框眼鏡,打扮得跟上個世紀的修女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在晚上看不見的女人,就是自己要等的薑見月。
燕治乾幾乎要被她這身打扮給氣笑了,但人都已經到了,他也隻能給她開了車門。
車門緩緩升起,薑見月從車頭又繞過去,隨後跟隻兔子一樣,一骨碌地鑽進來。
“薑小姐是嫌我這車不夠好嗎?怎麼一副不願意被人看見的樣子?”
燕治乾側身看她,怒極反笑,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裡蹦出來的一樣,帶著氣急敗壞的意味。
少女摘下平光眼鏡,纖長卷翹的羽睫下,那雙即便是在昏暗的車燈內,依舊明亮璀璨得如同大溪地黑珍珠般的眼眸看了過來。
“我不想被人議論,請燕先生您能夠理解一下。”薑見月平靜地回複。
事實上,這已經是她短時間內深思熟慮後的裝扮了。
她甚至還想再穿件外套、戴個口罩,隻是仔細想想那樣的穿著反而有悖常理,路過的人會懷
疑,沈清清和梁書瑄也會察覺到不對,所以就隻戴了副眼鏡,多少遮掩一下。
燕治乾的目光在她那張如白璧般無瑕的臉上停留片刻,又曖昧地流連過她飽滿的胸口、纖細的腰身、彎曲的長腿,半晌,他開口,聲音微啞“算了,這也不錯。”
畢竟有的時候,包裹得越嚴實,越讓人有想撕開的欲望,不是嗎?
“轟隆——”
發動機運轉,如同野獸嘶吼般的轟鳴聲響起,兩道似白色浪花般的尾氣甩過漂亮的圓弧,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巨響。
隨著低沉的聲浪起伏,深藍色的跑車離開新北大學的大門,如一道銳利的閃電在燈火璀璨的車道上風掣雷行。
*
車子停在了一道敞開的深黑色大門之前。
一隻穿著黑褐色鱷魚皮雙塔口孟克鞋的腳首先邁了出來,隨後是男人被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
燕治乾傾身下車,一條銀色墜鏈從蜜色的肌肉中滑落出來,那僅僅隻扣了一枚扣子的西裝服微折,露出了裡麵隆起的如同小山般的胸肌,和隱隱若現的緊實而分明的腹肌。
他站在車旁,墨藍色的複古雕花墨鏡被他隨性地彆在了做成立體側背發型的額後,真空西裝完美貼合著他溝壑分明的身體曲線,渾身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有服務生上前鞠躬,燕治乾隨意將車鑰匙拋給了他,便走到了少女的身旁。
“不是說去上璟會嗎?”
薑見月看著麵前的建築,一雙明眸不解又遲疑地看向燕治乾。
“我改主意了,打斯諾克有什麼意思?我帶你玩玩彆的。”
男人朝著她邪氣一笑,小麥色的臉龐上,濃黑的長眉如刀鋒般入鬢,眉下的那對丹鳳眼,此時透著精銳的亮光,如同黑夜中瞄準獵物,亟待猛撲咬死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