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是被暫停了一樣,洗手間內外,薑見月和樓固北各自呆若木雞地杵在原地,清楚地看見了彼此臉上的驚愕和訝然。
“你看看是你的……嗎?”樓固北呆滯地說出了後半句話。
“……”
薑見月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地上死狀慘烈的屍體,像是靈魂受到了什麼衝擊一樣,微張著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首先從這場意外冷靜下來的是樓固北,準確來說,是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將他從不小心嚇到薑見月,導致她打碎了那個裝著這一地不知道是什麼液體的瓶子這件事中抽離出來。
“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你被人掐了?”
樓固北緊鎖眉頭,走進衛生間,逐漸向薑見月靠近。
薑見月這才發覺自己脖子上的痕跡還沒來得及遮掩,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卻反而有種掩耳盜鈴的意思了。
“鬆手。”
少年說話的語氣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強硬。
樓固北側身繞過地上的那灘汙漬,走到了薑見月身邊,他將近一米九的身材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連頂上的白熾燈燈光都擋得嚴實。
薑見月被他擠得隻能瑟縮在洗手池前的一小塊地方,還不能踩到旁邊的粉底液,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
“那個,樓師兄要不然我們出去說……”
少年靠得太近了些,薑見月隻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來,她鬆開捂著脖
子的手,嘗試又往後麵走,隻是不過一步,她的後腰就抵在了洗手池的邊緣,雙手也無處可放,隻能撐在後麵。
完全沒有意識到兩人此時的距離有多近,樓固北彎下腰,仔細觀察著她的脖子,心裡莫名騰起了火。
“誰掐的?”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
薑見月彆過頭去,語氣帶著疏離,“樓師兄,這是我自己的事。”
“……”
樓固北不是傻子,聽得出來她話裡話外都是不要多管閒事的意思。
事實上,他也不是對這種與自己毫無關係的破事好奇的人,可以說,他對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事物已經失去了探索的興趣。
他偏偏這時候就想著。
也不是毫無關係,不是嗎?
她是他的實驗助手。他親口點名的實驗助手。不是嗎?
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道,看著那截脆弱的脖頸,鬼使神差地,樓固北伸出他的右掌,就要幽幽地覆了上去。
“師兄,你做什麼?!”
薑見月看他的右手逐漸靠近,眼神有些驚慌,雙手推搡著嘗試和他拉開距離。
耳邊傳來少女惶恐的聲音,肌肉組織上,傳來一種柔軟、溫熱的觸感,樓固北幽暗的眼神一凝,詫異的情緒一閃而過。
他的目光緩緩上移,看見了少女那張因為羞憤而染上紅暈的臉龐,以及杏眸裡那無聲的控訴,喉嚨乾渴到情不自禁地吞吐了一下。
那隻骨節修長的手停頓在距離少女的肌膚不過幾公分的位置上。
他在做什麼?他腦子有病嗎?
樓固北默默收回了手,眼神有些狼狽地躲閃開來,整個人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