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遺囑(1 / 2)

位於平州市西北角,距離平州市兩百公裡左右,有一個小鎮子。

這個鎮子裡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去了市區或是外地打拚,隻剩下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和很少一部分的青年人仍然居住在這裡。

這日中午,小鎮一隅幾個鄰居像往常一般聚在一起,坐在門外房屋陰涼下,一邊擇豆角,一邊聊著家常瑣事和鄰裡八卦。

提起小鎮街坊鄰裡的事,一個穿著深藍色襯衣的大娘突然想起什麼,說:“哎,你們聽說老劉家二小子的事兒了嗎?”

她對麵穿著紫色短袖的大娘轉頭朝身後街道轉角處的一個房子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我聽說了。”

其餘的幾個人不知道這二位在打什麼啞謎,一頭霧水的,也跟著壓低聲音問:“啥事兒啊?劉家二小子咋啦?”

其中一個道:“你一說我才想起來,那小子整天遊手好閒地到處晃悠,這一晃好幾天了吧,咋看不著他人了呢?”

藍襯衣大娘也抬頭朝街道轉角處的那個房子看了一眼,手裡擇豆角的動作停了下來,身體微微前傾,迫不及待地和一眾鄰居夥伴分享自己的聽聞。

她低聲道:“我聽說啊,劉家二小子不知道得了什麼毛病,突然就傻了,據說已經不認識人了,連他爹媽都不認識了,見人就嗬嗬嗬地傻笑。”

她身側的穿著白色短衫的大娘一拍大腿,一時忘了控製音量,揚聲道:“艾瑪!咋整的?咋突然就成傻子了?具體啥病沒看大夫啥的嗎?”

“你小點聲兒!”紫色短袖大娘連忙提醒她,見她捂住了嘴,關閉了音量,才低聲回答說:“他爹媽領著看大夫了,沒查出來具體啥毛病,就說好像是什麼神經上受到了刺激導致的毛病,大夫也沒說出個具體原因來。”

藍襯衣大娘又擇起了豆角,哼笑了一聲,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說:“我看呐,就是那小子太不是個東西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遭報應了。”

白短衫大娘這次記得壓低聲音了,她的亮晶晶的視線在幾位老姐妹的臉上掃視一圈,小聲說:“我看也是,那小子太不是東西了,成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三天兩頭打架進派出所,誰管也不聽,歲數也不小了,到現在也沒個媳婦,跟流氓有啥區彆?”

白短衫對麵的大娘也說話了,“還找媳婦呢,就他那德行,喝點酒連他爹媽都揍,誰家好閨女能給他啊。”

紫色短袖的大娘住的離他家最近,她回頭看了看自己家的方向,又看了看街道轉角處老劉家的房子,說:“那小子不光打人,我感覺啊,是沒人真惹著他,給他惹急了,他八成都敢殺人。”

白短衫大娘連忙問:“咋說呢?他乾啥了?”

紫色短袖的大娘低聲說:“我家不是離他家近嗎,半夜的時候,我總能聽見他家各種貓啊狗啊的叫喚聲,那叫的,老滲人了,聽的我頭皮都發麻。我老頭跟我說,這小子喜歡禍害貓貓狗狗啥的,我老頭還說了,這種喜歡禍害貓狗的,都是隱藏的殺人犯,讓我平時少和他家打交道。”

“你家那人說的沒毛病!”藍襯衣大娘說:“這小子下手可狠了,我也覺得,他要是不得這傻病,殺人也是早晚的事兒!就之前,我上老孫家打麻將,打的有點兒晚,將近十二點了我才回去。當時我路過他家的時候,就看見他家房後地上血呼啦的。我當時也是太好奇,就上前仔細瞅了瞅,結果你們猜我看見啥了?”

白短衫大娘心急,接過話頭,連忙問道:“看見啥了?”

藍襯衣大娘賣夠了官司,這才說道:“我在他家房後的垃圾堆裡,看見了兩個被扒了皮的東西,血肉模糊啊,我也認不出是貓還是狗了。關鍵是其中一個還沒死透,眼睛還會眨呢,當時它看我的那個眼神,給我嚇一哆嗦,我也沒敢細看,趕緊我就回家了。從那之後我都繞開他家後邊那條路。”

“艾瑪!”白短衫大娘重重地嘖了一聲,感慨道:“都說他突然得這傻病,這也太不是東西了,咱就是說,你就算不得意那玩意,也不至於給活活扒皮啊,那得多疼啊!”

藍襯衣大娘撇了撇嘴,說:“要我說,劉家二小子就是遭報應了,現世報!要不好好的,咋能這麼奇怪,就一個晚上,說傻就傻了!”

穿著紫色短袖的大娘擇完了所有豆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雙肘撐著膝蓋,小聲道:“說起這種怪事兒,我想起來我遠方親戚家了。”

白短衫大娘問:“咋的了?也是有人突然得這傻病了啊?”

“那倒不是。”紫色短袖大娘說:“就遠方親戚他家孩子,小時候是個好孩子,後來輟學之後在社會上認識一幫亂七八糟的人,成天跟著瞎混。”

“那不和劉家二小子一樣嗎?”白短衫大娘感慨道。

“比老劉家那個強點兒。”紫色短袖大娘擺擺手,說:“這孩子沒有老劉家的那個那麼混,至少不打他爹媽。”

“那你說奇怪,哪兒奇怪了?”藍襯衣大娘問道。

紫色短袖大娘:“我這不正要說呢嘛!這孩子雖然沒有劉家那個那麼不是人,但之前也不是啥好鳥,也像劉家二小子似的,愛抓貓啊狗啊鳥啊啥的。然後也就是前幾天的事,說是晚上做了個夢,第二天起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那些爛七八糟的人他也不來往了,把家裡抓的偷的鳥啊貓啊啥的也放了,還為自己之前乾過的混賬事向他爸媽道歉呢。”

白短衫大娘震驚道:“唉呀媽呀,變化這麼大嗎?!”

“那可不!”紫色短袖大娘說:“這孩子現在可像樣了,聽他家親戚說,人家現在陽光開朗,見人就笑嘻嘻,還沒事兒還愛做好事兒,喂喂街上沒人要的流浪貓狗啥的。”

藍襯衣大娘嘖嘖兩聲,感慨道:“瞅瞅,這人和人的差距咋這麼大呢?有的人就突然變的這麼好,有的就成了傻子了。”

說到後半句,她還抬頭看了一眼轉角處劉家的房屋。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接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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