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有著被當成血包一樣的前世,被壓迫被無視地長大,工作後不停地被父母催著要錢給弟弟買房買車,狂轟亂炸步步緊逼,恨不得將她榨乾。
為了賺取更多的錢來擺脫那樣的家人,她拚命地加班,當超出負荷的身體倒下時,她腦子裡想的居然是死了也不錯。
再世為人,原主留給她的記憶全是美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雕花窗中照進來時,她終於徹底醒來,也終於看清楚自己這一世的家人。
顧氏已經熬紅了眼,薑慎下巴處的胡茬清晰可見。他們的身後多了一位英俊的少年郎,少年郎穿著黑色暗紋的差服,正是她的二哥薑烜。
薑烜效力於京武衛,也是整個薑家子孫中唯一棄文從武之人。昨夜裡他當差不能回家,一下差就飛奔過來看妹妹。
“玉哥兒,你為何這麼看著我們,莫不是燒傻了?”他伸出手,在薑姒麵前晃了晃。
薑慎怒道:“你個混賬,胡說什麼!”
顧氏也惱他,“多大的人了,一點正形也沒有。虧得玉哥兒最是喜歡你這個二哥,你還不趕緊和你妹妹道歉。”
薑烜被父母一通埋汰,半點也不生氣,反倒嘿嘿地笑出聲來,喜嗬嗬地看著薑姒,“玉哥兒醒了,我就是高興,這一高興嘴裡就沒個把門,還請妹妹原諒則個。”
顧氏哭笑不得,嗔他慣會耍怪,又惱他不起來,隻能板著臉連連催他快去換身衣裳,莫要帶著外麵那些醃臢的雜氣熏到彆人。
他朝薑姒擠眉弄眼了一番,步子輕快地告辭。
時辰已經不早,薑慎也要趕著去上值。
顧氏留下親自照顧女兒,一應淨麵喂粥皆不假他人之手。
四腳黃花梨的火盆內,炭火燒得極旺。暖融融的房間內布置精巧雅致,黃檀木的妝台圓凳,妝台之上擺放著小巧精美的首飾匣子,右側還有一支淡雅的梅瓶。
泄水般富麗的香羅帳,還有那流光溢彩的垂珠簾,以及雕刻繁複的一應家具並琳琅滿目的飾物,無一不表明此間主人的受寵。
薑姒乖巧地喝著粥,一口等著一口,如被投喂的雛鳥。
“你病了這幾日,娘已派人去給夫子告了假,等你養好身子再去進學。”顧氏仔細地給女兒擦著嘴角,聲音又輕又柔。
薑姒搖頭,“娘,我已經好了,明日我就去進學。”
前世裡好不容易跪地求來上大學的機會,她卻不得不四處奔波著兼職,根本靜不下心來顧及自己的學業,所以這一世她想好好感受不被打擾的學生時光。
顧氏眉頭蹙起,欲言又止。
近些日子她聽到一些風聲,好似玉哥兒對那福王世子有些不一樣,雖說不至於纏著不放,卻也是招了一些閒話。為此大嫂曾旁敲側擊,暗示她約束玉哥兒,莫要鬨出什麼事來丟了薑家的臉麵。
薑家有三房人,隻有他們這一房是庶出。一個庶子之女,無論如何也攀附不上親王府的世子爺,這一點她有自知之明。
她有心想提點女兒幾句,一看女兒沒什麼血色的小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暗忖著等女兒身子再好一些,她再尋個時機好生說說。
“玉哥兒,你身子還弱著,娘想著若不然你再歇兩天?”
“娘。”薑姒靠過去,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味。“祖父不是常說業精於勤,而荒於怠嗎?若是再多歇兩日,我怕是要落下許多功課,再想跟上定然會很吃力。”
“你這孩子,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