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蓉婉就差趴在屏風上了看了。
幸得叔叔在,能壓住這草原上不羈狼王。
身後幾個姐妹壓著嘴角笑,瞧著小姑娘踮著腳,雙手伏在屏風上,臉就像是要貼在了上麵一般。
佟嘉慧抿著嘴,嘴角倒是難得帶上了幾分笑意。
她拉了佟蓉婉,朝著後麵的偏殿走去。
“行啦,他一個草原可汗,又是朝著太皇太後求娶的我,禮單又會差到哪裡去?”
佟蓉婉這才點了點頭,心裡倒是莫名的多了幾分放心。
這察琿多爾濟瞧著倒也不老,最多也就是三十來歲的模樣。
幾人沒注意,男人在和佟家兄弟說話時,微微側眸朝著屏風處瞧了一眼。
.......
午後歸家時,瓜爾佳氏難得出門,便想著去西巷買點兒東西。
佟國綱今日休假,難得陪著福晉,也跟著逛街。
逛了一會兒,幾人有些累,於是乾脆去酒樓休息,順便用膳。
剛進門,就聽見了壓抑著嗓音都在說最近菜市場門口的絞刑,言語之間竟是涉及到了鼇中堂。
佟蓉婉一愣,轉頭看向了自己的阿瑪。
佟國綱神色不變,瞧著女兒轉過頭看自己,還以為她累了,於是一把將女兒抱起來,朝著樓上雅間走去。
於是她更加瞧得清楚了。
那些人嘴裡分明是說著什麼:“蘇納海、朱昌祚、王登聯.....圈地...”
說起鼇拜圈地運動,佟蓉婉也是知道的,甚至她清楚的記得,這就是康熙殺鼇拜的直接原因。
瓜爾佳氏微微擰眉,進了雅間裡,對著將女兒放在椅子上坐著的丈夫說道:“爺,這....”
佟國綱歎了口氣,說道:“慎言。”
瓜爾佳氏神色微變,倒是也不多說了,反而是吩咐嬤嬤去點菜,接著對著佟蓉婉說道:“今兒可不許多吃了,方才在院子裡,我可是瞧見你吃了一碗奶糕兒。”
佟蓉婉:“........”
“今日瞧著嫂嫂那一副操心的模樣,又看著博爾濟吉特氏那個察琿多爾濟狂妄的樣子,就是我也不由得操心嘉慧過去會不會受委屈。”
說著,瓜爾佳氏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嫂嫂今日給我說,雖然察琿多爾濟說了自己大福晉去世了,可還有其他幾個福晉。”
“草原上可不比京城,福晉可都是正妻,即便是分了大小,實際上地位可沒什麼差彆呢。”
佟國綱自是在草原上見過察琿多爾濟,自然也是對他的家裡事情了解一二的。
“察琿多爾濟那幾個福晉在草原上也是有些名頭的,其中有個我還曾見過,性情潑辣,說話直白,就是察琿多爾濟惹到了她,也是有幾分火氣在的。”
“這怕是就看嘉慧如何麵對這些人,如何處理這複雜的關係了。”
佟蓉婉聞言,感覺手裡捏著的酥餅也不是很香了。
一家三口用了些膳,便回去了。
隻不過佟國綱剛走到家門口,就瞧見急急縱馬而來的侍衛。
“佟大人請留步,皇上有請!”
說著,那侍衛走近了,竟是聞到了絲絲的鐵鏽味。
佟蓉婉秀氣的眉頭輕輕擰起,正抬頭仔細瞧,就被嬤嬤拉著走進了門。
“你們先回去。”
佟國綱神色凜然,調轉馬頭,忽然又轉過頭對著瓜爾佳氏說道:“大門緊閉,護衛巡邏,爺天亮之前定會回來。”
“好,我一定守好家,等爺回來。”
佟蓉婉立在門內,瞧著阿瑪縱馬而去的背影。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烏雲密布,層層疊疊的黑雲就像是要將整個京城吞噬一般。
母女進了屋內,瓜爾佳氏便吩咐眾人大門緊閉,又去吩咐了家中的護衛來回巡邏。
剛進了屋子裡,阿瑪那幾個小妾得了消息,紛紛牽著自家的兒女來額娘的主院裡。
佟蓉婉全程被嬤嬤牽著,此刻坐在榻子上,瞧著緊繃的春花秋月,還有滿屋子裡愁眉苦臉的女人,和癟著嘴有些想哭的兄弟姐妹們,這才慢慢的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
曆史上隻記載了康熙捉拿鼇拜,可並未寫當時具體的情況是如何的血腥和壓抑。
此時此刻,她親身的感受到了是如何的恐怖。
這恐怕不是簡單的捉拿鼇拜,這分明是在準備一朝變天之後,他們佟家究竟是死是活,是一步登天,還是落入無間地獄。
瓜爾佳氏將手中的茶盞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案桌上。
那雙素來溫和的眼眸此刻就像是帶著利刃一般的看向了所有人。
慢慢的屋子裡變得安靜了起來。
“行啦,還沒到最後一刻,彆怕。”
瓜爾佳氏聲音帶了幾分肅穆的說道:“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刻,爺和我也給各位準備好了最後一條路。”
話說完,瓜爾佳氏身邊的一個侍女將匣子打開,露出了裡麵引路的引子。
“若是變了天,各位自有盤纏和引子北上,出關去大草原,我們佟家不至於埋沒了血脈。”
話音剛落,從側門進來一個嬤嬤,低聲在瓜爾佳氏耳邊說了什麼,瓜爾佳氏點了點頭,說道:“去告訴嫂嫂,我這邊準備好了,若是得了消息,便可立即出發。”
嬤嬤頷首,退了出去。
“馬車在側門,裡麵不光有盤纏,還有大家安家的錢財。”
“到時候會有人護送你們出關。”
“謝謝福晉。”
小妾們帶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