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嫣看到了杉靈坐在這裡，先是一愣，很快走了上來。
“杉靈，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你，我是來這裡打工的。”
李嫣嫣說著，微微一頓道，“……今天在學校裡，我沒想到會鬨成那個樣子，有我的錯。”
杉靈抬了抬眼皮。
“因為我那個時候實在是太委屈了，所以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鬨得這麼大，我對不學校的同學們，我也對不起老師，我對不起學長……”
杉靈不耐道，“有屁快放。”
李嫣嫣一噎，握了握拳頭道，“我是有錯，但是杉靈，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過分？”
“沒錯。雖然我們當時確實太偏激了一點，但是你就這樣汙蔑學長真的太過分了！你為什麼不給學長解釋呢？”
李嫣嫣咬住了嘴唇。
她被其他學生從地上扶了起來的時候，聽到了很多人在竊竊私語，而那些內容和她所想的不一樣——
不是在說杉靈威逼利誘的。
而是在說她和崔晨勾搭在一起，反咬一口的！
明明她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讓杉靈有口難言的，而不是讓自己被陷入進去變成謠言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學長，”她囁嚅道，“你說我，我認了，但是你為什麼要去針對學長……”
“李嫣嫣，我自認為很給你臉了。”
李嫣嫣的臉色一白。
“當初拿支票的是你，反過來說是我威脅的也是你，”杉靈笑道，“看來真的不給你一億，你是不會走了？”
“我、我沒有！”
李嫣嫣連忙搖著頭，“我沒有要你的支票，是你威脅我的！你、你敢說支票不是你給的？”
“支票確實是我給的。”
李嫣嫣忙道，“你看！你自己也說……”
“但是，如果你不想滾，就不要拿支票。既然你拿了支票，就要給我滾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杉靈冷笑道，“你是典型的人頭豬腦嗎？”
“你！”
李嫣嫣臉色一白，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不知道杉靈到底是怎麼能把“支票就是我給的”說得這麼的理直氣壯！
杉靈難道不應該否認沒有給嗎？又或者，她不是應該解釋支票的原因嗎？
她為什麼就這麼的承認了，如同在說今天天氣一樣簡單？
李嫣嫣咬著牙道，“你、你承認你給我支票了……”
“拿了支票還想不滾蛋，這個世界上可以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李嫣嫣你要知道，雖然腦子和大腸都長得很像……”
杉靈用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高腳杯，“但也都不能來裝一樣東西。”
周圍的人沒忍住，捂著嘴就笑了起來。
李嫣嫣的臉色一白，很快明白過來了——
杉靈的意思……
是在說她的腦子裡都是那種消化完的破爛玩意兒嗎？！
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居然在侮辱她嗎？！
那天上午在那麼多人的麵前，她把支票丟在了自己的臉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而現在也是。
杉靈優雅地坐在吧台上，輕輕搖晃著漂亮的高腳杯，儘管她坐在那裡，可是那雙眼也如同那日上午一樣居高臨下。
這個杉靈，這個被崔晨扔掉沒用的破鞋，居然還能在這裡垂死掙紮著！
李嫣嫣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指捏斷。
周圍的人已經漸漸圍了過來，她的臉幾乎要掛不住了，可是她既不能罵回去，也不敢動手，隻能這樣狠狠地盯著她。
忽然……
杉靈手裡還剩下的半杯雞尾酒，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李嫣嫣的眼睛立刻一亮，她立刻朝前一步——
“啊啊！”
杉靈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李嫣嫣整個人撲到了吧台上尖叫了一聲！而當她撐著吧台起身的時候——
白色的裙子上，沾染著了一大片酒水！
杉靈坐的地方是在角落裡，而李嫣嫣撲到的地方恰巧是個盲區。從彆人的視角來看，隻能看到李嫣嫣的背影，而看不到她正對著坐了什麼。
李嫣嫣從吧台上站了起來，腳步一個趔趄，跪坐在了地上。
“杉靈，你……”她惶恐地抬著頭，“你為什麼要潑我？”
杉靈蹙眉，“你有病吧？”
周圍的人一邊喊著“怎麼了怎麼了”一邊全部圍了過來。
“她……她向我潑酒！”李嫣嫣抽泣道，“你們看她手裡的酒杯……”
人群朝著杉靈的手裡望了過來。
她手裡的酒是剛才喝的，但是沒有人會記得她喝過酒，他們看到的隻有她少了一半酒水的高腳杯。
她怎麼忘了，李嫣嫣最擅長的就是這種。
她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李嫣嫣，輕笑了一聲，“我可沒潑你。”
“你明明就潑了！你手裡的酒已經……”
“我沒有，因為……”
李嫣嫣一愣，抬起頭來。
杉靈走到了她的身邊，勾著嘴角，輕輕舉起了酒杯——
“現在才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