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之後，淩晗感覺自己脫了一層皮。
原以為蔣毅的電話是最輕鬆的，結果接二連三的衝擊讓他小心臟受不了。
又翻開手機通話記錄，看到那個自己掛掉的朱晟的來電，頭一陣陣發疼。
聽了蔣毅的話，他覺得應該打電話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完全不知道朱晟在背後為自己做了許多事，如果沒人說，估計一輩子也不知道吧。因為他打從心底抗拒這個人，不想和他產生聯係，關於他的事不想聽。
可是…可是…
打過去該說什麼？說一句謝謝掛斷然後全身而退？然後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彆人的付出？
還要不要點臉？
淩晗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煩惱不已。
最後，他鼓起勇氣，回撥過去。
手機響了一會兒接通了。
淩晗清了清嗓子，“大朱總？”
“淩先生。”那邊傳來沉穩的男音，不是朱晟。
淩晗一下子放鬆下來，“你是誰？”
“我是朱晟的朋友。”那個陌生的聲音說，很安靜，很沉穩，“朱晟喝醉了酒，無法接你的電話。”
“哦。”淩晗道。
“不問問他為什麼會醉酒嗎？”
淩晗愣了一秒，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男聲說，“你和陸思源在一起的新聞打擊到他了，他想打電話確認，你卻拒絕接聽。”
淩晗：“…”
男人並沒有責備他，但淩晗還是從其中聽出了不滿。
“他兩次喝成這樣都是因為你，第一次居然進了醫院，是我接他回來的。現在如果不是我，他又不知道睡在哪裡…”
淩晗啊了一聲，“他…他怎麼樣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們認識…”男聲重重歎了口氣，“這麼多年的朋友，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上次去醫院接他的時候，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可憐極了。”
淩晗想起之前一次朱晟在自家樓下小區喝醉了睡到第二天，自己送他去醫院的事，後來他沒管朱晟，原來是被這個男人接走的嗎？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渣怎麼辦？
可是，重來一次，他還是得這麼做啊！
再說了，明明是朱晟先惹的自己，怎麼現在搞得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不不不，不能輕易相信朱晟和他朋友的話。
淩晗想起不久前朱晟拿著一份“包養協議”讓他簽字的情形，搖搖頭，壓下心裡汩汩而出的內疚。
朱晟是一條狼，就算喝醉了也是條狼，自己再送上門，估計就會被一口吞了。
“如果他醒了，請代我轉告他一聲謝謝。”淩晗不好明說朱晟為自己做的事，因為他不清楚電話那邊的朋友到底對他和朱晟的事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