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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明本能地就想說“牙尖嘴利”,但話到口邊卻吞了下去,若是牙尖嘴利就能把密跡金剛說的吐血,那麼這不也是貶低自己人了麼?
所以,他直接道:“多吉勸這邪魔遁入空門,可惜他不僅不感激,還秘設陷阱,害了多吉。”
龍嘯眉頭一揚,心底大概明白不是這麼回事,但他自然也不會點破,他是五皇子請來的人,五皇子乃是正道新秀,五皇子背後的人更是一手遮天。
所以,他需要親自前來。
他原本想著這七殿下需要過五關斬六將,才有資格站到自己等人麵前,未曾想到忽然就來了,這算是打亂了他們的布局。
原本的局都無用了,直接就是叫一聲將軍,王對王。
這殿下固然是傳奇,但他就不是麼?
在場的兩位諸天更是傳奇。
按照劃分,都是第十境界。
傳奇自有自己心底的驕傲,所以,龍嘯也不等了,原本的局已被這空降破了,此處大將就他們三人,後續士兵才是主體,五萬大軍早已在這北地蟄伏,如今從此處趕來,封鎖了穀口,封鎖了山峰,這皇子是真正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他側頭看向枯明,想問誰先上,但一側頭,隻見枯明已經站在了多吉身側,緊閉雙目,在默默念經協助多吉恢複,龍嘯已經張開的嘴巴合上了,唇角一揚,這不需問了。
這位身著錦衣的正道盟主直接走出,向著那身裹暗金蟒袍的少年走去,頗有風度道:“山河日月樓,龍嘯。”
夏極聽過這樓,這據說是正道之中至高無上的一座樓。
他也知道這人,這是正道盟主。
有趣的是,這盟主居然沒有自稱是這“山河日月樓”的樓主。
“我是誰,你該知道了。”
“龍某當然知道殿下,原本龍某也不想管皇家之事,可惜...”
夏極打斷道:“那就不要管。”
龍嘯搖搖頭,緩緩道:“今日隻論武道,不論公道。”
夏極哈哈大笑起來。
這算是個明白人。
過不了自己的良心,所以才這麼說麼。
他道了聲:“好。”
今日他就在此處,不逃也不躲,如今大戲剛剛拉開序幕,他問:“你想怎麼論?”
龍嘯道:“還是依著殿下來吧。”
夏極:“若依著我來,你就沒有出手機會了。”
龍嘯神色冷了冷,然後道:“神武皇子竟是如此狂妄自大,龍某也不占你便宜,龍某最擅之法乃是技,最強之劍技乃是一式——造化鐘神秀。
這一式可算天下一切法門,可破天下一切招式,此式如果糅雜法相玄功使用出來,幾無敵手,而我自出道,江湖之上能逼出我使用此劍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他們俱是這天下的大英雄大豪傑,可惜都敗了。”
夏極招招手,示意他出手。
龍嘯道:“後發製人。”
夏極點點頭,“定勝負,也決生死。”
龍嘯明白局勢,“自然。”
夏極坦然道:“我這一式是飛刀。”
“暗器麼?”
龍嘯笑了笑,他曾在春日端坐在雨下,出劍斬去了每一滴落向自己的雨,曾讓部下從四麵向他投射暗器,而他也可以以劍後發製人,把暗器紛紛擊落。
傳奇也是人,雖然力量可怕,但無非勁、氣、神,神無法直接攻擊,對弈之間便是勁氣。
有勁氣就有周轉,無論再強的人都會有“舊力剛儘,新力未生”的時候。
他出刀之間,自己也會出劍。
出劍,破刀,斬首。
一氣嗬成。
他已想好。
而此時,原本誦經的枯明忽然睜開一線眼,時刻看著兩人對戰的方向,那一線縫隙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他背對著兩人,但右手已經開始悄悄結印,左手已經悄悄伸入懷裡,抓住了一根蓮花莖。
夏極不再多說,一抬手,掌心之風似渦流轉動,瞬間一根長草便是已經入了他手。
飛花摘葉傷人,枯草腐木為兵,對於傳奇來說乃是基本操作。
夏極雙指拈著那長草,氣勁灌滿,草身頓時一挺,在火光與月色之下筆直如劍。
龍嘯並不大大意,神色恍如飄渺,神魂似散非散,右手抓著劍柄,左手卻翻天朝上,五指自然虛抓,拇指和食指交扣在一起,隨著天地之間的氣流以緩慢的動作而動著。
測算天地。
一劍追魂。
此為造化鐘神秀。
數萬士兵看著這場決鬥。
如今的沉寂,就是怒濤湧起的前奏。
夏極的手指微微動了下,龍嘯的左手手指飛快的動了起來,這是感受與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