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振振有詞道:“我法身就是一條小雜色龍,誰來都會碾壓我,而且我都沒和高手打過架。先生你經驗豐富,要和我切磋,是想欺負我嗎?”
夏極也不和她廢話,帶著微笑,右手一轉,直接拔出了白刀萬裡生雲霧。
濃縮到極致的霧氣瞬間爆開,
以他為中心,如海嘯向著四方急速撲打而去。
月光裡,
沙丘上
濃霧翻滾,幾個瞬間就讓他的身形消失不見了。
蘇甜道:“先生,你怎麼了?”
“切磋一場。”
“好。”
蘇甜也取出了一把武器,她的武器很奇怪,
這種武器有一種稱呼叫做——飛鉤。
但飛鉤的另一端卻是一把刀。
黑色鉤子和刀由一把不知多長的鏈條聯係起來。
蘇甜右手抓著鉤子,左手握著刀柄,像極了低武世界的老師傅們。
夏極深深明白“武器越怪,死的越快”的道理,無論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前世看過的故事裡,他都沒看過一個boss會用這種武器。
蘇甜道:“先生,那我先出手了。”
說完,她嬌吒一聲,手中黑鉤如是驟然有了生命,在霧氣之中向著夏極的方向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條銀龍法相。
夏極頭稍微歪了歪,那黑鉤和銀龍法相直接從他頭側穿了過去,而未曾能傷到他分毫。
而就在這一刻,
夏極右臂已經完成了變形,黑鱗覆蓋,手掌變大,如同臉盆一般,而五指之間握著的白刀完全被一股氣流牽引著,甚至不曾靠到皮膚。
嘭!!
他一腳踩下,發出一聲抽爆地麵的巨響,黃沙滾滾,隨著濃霧想四方逃離。
無儘氣流宛如深海震怒,深坑乍現之間,砂礫漫天,煙塵漫天。
而這已經徹底模糊的世界裡,一道人影似慢實快地拖出殘影,以白刀斬向對麵的女人。
刀身覆蓋著銀龍,黑龍雙重法相,雙龍咆哮之間,威勢覆壓釋放。
蘇甜本想著隨那飛鉤一起飛出去進行躲避,但夏極的速度太快,她下意識地以左手出刀,銀龍法相頓時抬頭,雄渾的十一境血氣也隨之爆發。
當!!
巨響裡,
她擋下了這一擊,但身形卻往後急退。
夏極半步未退,他繼續加重力量。
每一次攻擊,
巨響越來越大。
蘇甜如在怒海之中飄搖的孤舟,承受著這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嘭!!
終於,
蘇甜手上的飛鉤被斬飛出去。
夏極的刀攜帶著恐怖的力量已經落到了蘇甜的脖子上,然後刀入了皮膚,繼續往裡斬入,鮮血飛射,但在斬到最後的氣管時,刀卻停了下來。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
霧氣緩緩散去。
蘇甜身子一軟,往前跌倒。
夏極同時往前,雙手張開,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根本不怕?”
“我怕。”
“你死了是不是可以再重生?”
“我沒有。”
“你是不是蘇家老祖?”
這一句話問出後,兩人都陷入了極端的沉默。
“是。”
蘇甜又補充道:“過去是,但現在我隻有十九歲。”
夏極真的不會想到人能坦誠到這種程度。
也不曾想過他和蘇家老祖的對峙會是這般模樣。
甚至
他一時間都未曾想好下一步做什麼。
無論她是不是,她都該說不是,而不是說是。
這回答已經顛覆了他一切的設想。
所以他試探著問:“你讓我二十年”
蘇甜道:“取回不滅魔火,我就見你。”
夏極:
蘇甜生怕他不信,指著他麵前的白刀:“這把刀叫萬裡生雲霧,我送你的。”
夏極:
他下一秒,立刻起身,恭敬道:“風南北見過老祖,不知身份,多有冒犯。”
蘇甜沒搭理他這一茬,坐在沙地上,瞥了他一眼:“彆說這些沒用的。幫我止血,我繼續說。”
夏極不曾動。
蘇甜就這麼看著他。
看了一會兒,她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夏極能感到這是真的暈了過去。
他坐在月光裡,平生第一次生出眼前的棋局被完全掀飛了的感覺。
他不相信蘇家老祖真的會死,暈就暈吧。
坐了一會兒,他隻見那張臉已經蒼白無比,氣若遊絲,顯然這位老祖就是等著他去止血,自己甚至壓製了體內的力量去愈合。
夏極不信。
直到老祖的心跳都快停了。
夏極才上前,畫出一道生符,打在了蘇甜身上,後者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麵色才稍稍恢複了平和。
“老祖,南北多有冒犯。”他裝作一副剛剛是猶豫能不能觸碰老祖的樣子。
然而,蘇甜微微睜眼,虛弱道:“彆裝了,夏極。”
夏極露出迷惑之色。
蘇甜問:“你我的仇恨,在你母親對不對,在你受過的痛苦對不對,還是如同你那異父異母的妹妹一樣,在堅持的信仰不同?
我說了,六道絕地可以讓死者複蘇。
你的痛苦,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
至於信仰,不過是你不曾站高遠眺而已,給我一點時間,我帶你看看天地的風景,你的心大了,看的視線遠了,自然明白你我的分歧,其實隻是角度的不同。”
夏極:
蘇甜道:“你想問為什麼之前定義你為異數,現在又這樣對你,是不是?”
夏極: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繼而又是兩道身影
率先走來的男子裹著厚重的鎧甲,
鎧甲上的每一個甲片上都繪製著骷髏花的圖案。
男子道:“蘇家人麼?為何在吳家出口?”
兩人還沒回答,另一邊忽然閃來一道身影,“是甜兒姑娘,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
來人在月光下顯出身形,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血邊的鬥篷的男子,劍眉星目,雙瞳如點漆,隻是周身散發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那男人掃了掃四周,忽道:“你們遇到了襲擊?”
他再一掃,看到雪白沙地上的血,忽然俯身過去,手指點在血上湊到鼻前聞了聞,“蘇甜,誰傷了你?”
蘇甜沒理他,看向夏極介紹道:“這是吳家人,叫吳絕。”
然後,她又看向那英俊男子,淡淡道:“吳絕,這是我未婚夫,風南北。我怎麼受的傷,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