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
他叫了她,但她沒有回頭。
蘇曉提起裙子,奔進冷酷的夜色裡。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進了她的玫瑰花房。
盛開的豔麗花朵現在在她眼裡卻像是一隻隻蘊著嘲諷的眼睛,嘲笑著她的不堪,她的懦弱,她的一切無以言說。
她蹲在地上,無所適從。
她找不到一處棲息之所供她舔舐傷口。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花房的門被打開,蘇曉轉過頭去,看到季行川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麼?我不想看見你。”蘇曉又倔強著轉過頭去,語氣裡還有怒意。
“來看你有沒有哭鼻子。”季行川故作輕鬆地說道。
蘇曉麵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接著,是季行川的臉。
他蹲了下來,和她平視,“沒有哭鼻子,是個堅強的孩子。”
“誰是孩子了。”蘇曉被這個字眼刺了一下,她彆過頭去,不去看他。
季行川笑了:“是我說錯了,不是孩子。你蹲了這麼久,腿麻不麻?”
蘇曉沒注意,確實麻了。
季行川站起身來,遞給她一隻手,“我扶你起來。”
蘇曉的注意力莫名被他的手吸引了。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手骨蒼勁,袖口露出一截手腕來,布著青色的血管。
要是畫下來肯定很好看,這個想法突然冒出來。
“怎麼,還不肯起來?”他笑道。
蘇曉最終牽上了季行川的手站了起來。
蹲的時間太久令她大腿麻痹,她一時站不穩向後側方倒去,肩頭的羊絨披肩也順勢滑下,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
季行川的手扶上了她的背將她穩住,順便接住了披肩。
蘇曉不可避免地直視上他漂亮的桃花眼,片刻後,蘇曉不自在地放開他的手,將披肩拉上,彆開眼去:“謝謝。”
“不用。”
蘇曉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麼不回酒會去,還沒結束呢。”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太嘈雜,嗡嗡得像蒼蠅一樣。”
蘇曉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她接著問:“既然不喜歡,那你還來蘇家做什麼?”
“因為我爽了某些人的約,所以過來賠不是。”
蘇曉並不買帳:“我可擔不起季先生的不是。”
她還在為剛剛那個不知有沒有發生的吻生氣,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生氣,但她就是控製不住地生氣。
季行川有些摸不著頭腦,隻當她是把受的委屈撒在了他身上,繼續安慰道:“蘇小姐這話說的不對,錯了就是錯了,就應該是要賠不是的。”
蘇曉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相信她。
一瞬間,她心裡的委屈突然有了出口,通過她的淚腺,溢了出來。
季行川見她哭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掏出西裝胸前口袋裡的方巾,遞給了她。
“抱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蘇曉哭得更凶了,眼淚像嚴冬零下時爆了的水管,流個不停。
季行川不再說話了,隻是看著她哭,將他的絲綢方巾皺成了小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