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識到這一點後,記憶才一點點回籠。
剛剛她和林特助在醫院停車場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抱進了車裡。
她匆匆一瞥林特助好像被打倒在了地上,接著麻醉藥物就令她昏迷了。
林特助肯定報警了,季行川也一定知道她被綁架了,他現在一定擔心壞了。
在感到害怕之前,她竟先是想到他。
綁架她的人是誰?殺害姐姐的凶手嗎?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
蘇曉第一時間想到了季行川給她的緊急按鈕,但那個按鈕在放在牛仔褲的右側口袋裡了,她的手被反綁住了,沒辦法夠到。
蘇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小小的窗口拉著臟兮兮的窗簾,她看不見外麵,隻能聽到嘩啦啦的雨聲。
外麵天還亮著,應該沒有過去太久。
這房子是毛胚的,屋裡隻有一張破舊板硬的木床和一套陳舊的木桌椅,看樣式很像奶奶村鎮裡最貧窮人家裡麵那樣的房子。
潮濕的地麵和發黴的牆壁更讓她懷疑這裡是那種兩層樓的城郊村自建房。
房門敞開著,蘇曉能看見一股股劣質香煙的煙氣向房裡蔓延開來。
“阿燁,去看看那丫頭片子醒了不。”蘇曉聽到房外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說道。
片刻後,一個高大精壯的男人進了門,是關燁!
關燁如今已完全不是她在馬場上見到的精神樣子了,他穿著一身洗褪色了的黑T黑褲,還是寸頭,整個人卻散發著頹廢腐爛的氣息。
一雙單眼皮下的眼眸,漆黑一團,冷漠無情,看不出一點生氣。
“醒了。”關燁靠在門背上,吊兒郎當地說。
隨即另一個更高更壯的男人走了過來,和關燁有三四分像,也是北方人的長相。
皮膚偏黑,高鼻,眉骨深邃,單眼皮,左眼角有道疤。
而這個男人長得比關燁更糙更凶狠更粗獷。
他們沒有蒙麵……蘇曉心裡一驚,根據她看電視劇的淺薄經驗,歹徒不蒙麵一般意味著他們沒想讓她活著出去……
“丫頭,我們逮你可廢了好大功夫勁,老子就不和你廢話了,把那位季總的手機號告訴我。”
隨後那男人手裡掏出把生了鏽的菜刀來,蹲下,一雙混濁且布滿血絲的眼睛一下出現在蘇曉麵前,令她嚇得一顫。
男人將菜刀抵在蘇曉的脖子上,壓低嗓子,狠戾地威脅道:“你要是不聽話,老子不介意多殺一個。”
蘇曉點頭,男人才將她嘴裡的抹布拿出來,“咳咳咳”,她連連咳了好幾聲,差點反胃。
“快點,說!”那男人不耐煩地按了下她的頭。
蘇曉顫著聲將季行川的手機號報給了他,看來在殺她之前他們還想拿一筆贖金。
男人見她也沒有喊叫,也沒將扔在地上的抹布撿起來。
“你老實點,不要白費心思逃跑,老子一個不爽,你和你姐姐一個下場。”
蘇曉聽他提起了姐姐,心中恨意翻滾,卻不敢去直視他。
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叫他們兩人要對蘇家趕儘殺絕。
那男人剜了蘇曉一眼,便對關燁說:“阿燁,我們走。”
蘇曉抬頭深深望了一眼關燁,那個她曾經的馬場教練,那個她姐姐曾經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