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蘇蟬抬手指了指。
他的手指所向,是整個遊廓裡形製最大的一棟和屋,那絲縷的終點好像就在那裡。
“客人好眼光啊!那是咱們仙島最好的房間瀛洲,今天正好是咱們這的太夫出閣,這會正在詠歌呢,您聽聽,多美妙的聲音啊!”小廝見他所指,馬上更興奮了起來。
的確,已經能遠遠聽到那間屋子裡有隱隱的歌聲,伴隨著古箏聲傳出。
“戀情相待苦,歲月亦悠哉,今夜相逢夜,君偏又不來。”
“不錯。”蘇蟬並不在意這歌聲,不過唱歌的人聲音確實婉轉低回,叫人心醉。
“客人,歌雖好聽,但人卻不是那麼好見的。”眼看快到了,那小廝連忙回頭,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蘇蟬懂他的意思,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銀錠扔給了他。
蘇家累世百戶,家財積累不菲,再說,反正不是他的錢,他用著也不心疼。
小廝拿到,咬了一口後,心花怒放,馬上回頭給蘇蟬開門。
一開門,那歌聲更加清脆明晰,隻見在耀眼的燈火裡,一個穿著繁盛和服的女子臉上蒙著輕紗,正坐於一架古琴前輕挑琴弦哼唱,風姿稱絕。
在她之下,則是一群男人盤腿坐著,或是閉目欣賞,或是死死盯著那女子,眼中流露出垂涎。
蘇蟬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自然有從人來給他倒酒添茶。
他喝了一口味道寡淡的清酒,眼睛看似在看台上的太夫,實則在觀察在座的每一個人。
那血跡殘餘,到了這裡已經徹底沒了,也就是說,窺探者,就是在座中的某一個人。
這些人裡有明顯的富商,也有穿著闊綽的武人,明國人也有。
蘇蟬一張張臉看過去,忽然看到了一張絕然不同的臉孔。
一個西洋人。
這人大約三四十歲,滿臉胡須,風霜之色很重,看起來並不像是能來這裡享受的人,且眼窩深陷,程度已經超過了一般的西洋人,顏色發黑,像是得了什麼重病一般。
他正如餓鬼般看著台上的太夫,就差流口水了。
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