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湛沒讓盛止盈去找他,而是親自來找盛止盈。
盛止盈開門時,他帶著口罩和帽子,衛衣和黑褲子讓他無拘無束得有些不染世俗。
“嚴老師,今天教什麼?”
盛止盈頭發蓬鬆,早晨的聲音嬌嬌的。
嚴湛入圈許久,在名利場穿梭久了,見到精致美豔的女星數不勝數,可惟獨盛止盈從第一麵見他時給了他一種真實的生活感。
“肢體訓練。”
嚴湛拿出了一個小音箱,說道:“其實你對角色的把握很好,但穿上古裝時顯得有些拘束。”
盛止盈學過一點點舞蹈,自認為形體還算不錯。
嚴湛接著解釋:“我說的肢體舒展並不是你的體態,而是當你進入角色時肢體語言表達的連貫性和自然性。”
“比如古裝戲,女演員通常會戴上步搖和其它頭飾來端正自己的儀態,但有些演員為了使步搖不晃故意端著,顯得刻意又讓人出戲。”
“有些演員則完全不管步搖,顯得輕佻,更無法讓觀眾入戲。”
盛止盈半知半解的點點頭。
“所以今天我們要適應不同角色的肢體表達。”
嚴湛回過頭對盛止盈輕輕一笑:“同時也很考驗你作為演員的信念感。”
不就是信念感嘛,盛止盈分分鐘拿下。
但是不出一小時盛止盈就明白嚴湛說的信念感是什麼意思了。
現場出題目演和有劇本角色演感覺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嚴湛放了一段音樂讓盛止盈跟著音樂翩翩起舞時,盛止盈覺得四肢都不是她的了。
而嚴湛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說道:“你蝴蝶和飛蛾的表達怎麼完全一樣?”
蝴蝶?飛蛾?
天哪,盛止盈實在想象不出來怎麼用肢體去表達蝴蝶和飛蛾的不同,她本人像隻企鵝一樣笨手笨腳地左右呼呼,仿佛手腳剛剛長出來。
她瞬間感覺之前一年的舞蹈白練了。
嚴湛看到盛止盈的表現後也認為一開始不能太過嚴苛,他關閉了音樂,給盛止盈換了簡單的題。
“那你用肢體表達一下太後和皇後的不同。”
盛止盈思考了半刻,開始了她的表演。
太後的動作穩、緩,皇後則是偏向於輕、快。
完後,嚴湛帶著笑意鼓掌,說道:“你真的很有天賦。太後曆經世事,隻需一個眼神就能威懾眾人,自帶氣場,不需要大幅動作也能讓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而皇後年輕,那股驕傲和高貴還未被時間所沉澱,所以不自覺地會讓動作更標準飽滿。”
“你做得很好。”
盛止盈認真聽嚴湛講話,其實她想得不多,靠的是完全帶入。
所以盛止盈更傾向於體驗派,遇到有深度的本子才能出彩,而之前演的角色刻畫不細膩,演得也流於表麵。
她問道:“那蝴蝶與飛蛾是?”
嚴湛對這種會主動思考求問的學生很滿意,答道:“你現在應該還沒接觸過玄幻劇,角色是多樣的,所以要爭取做到不通過台詞也能讓觀眾看出你演的是什麼。”
“不同的角色在肢體表達上其實各有特點,你還需要好好觀察磨煉。”
盛止盈眼睛倏地亮起來,果然一個好老師勝過自己苦讀十年書。
“多謝嚴老師,改天請你......”
門鈴聲驀然響起,打斷了盛止盈要說的話。
清香襲來。
盛止盈對上了冷冽的目光。
陸冥澤今天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
這時,嚴湛走過來站到她旁邊,兩人同時對上陸冥澤。
不知道為什麼,盛止盈總有種被捉奸的感覺......
趕在陸冥澤開口之前盛止盈搶先發話,“這位是我老師。”
陸冥澤淩厲的線條放鬆一點,和嚴湛交錯的目光仍晦暗不明。
盛止盈尬笑兩聲,見陸冥澤這邊敲擊不通便轉向嚴湛。
“他是我老板。”
陸冥澤眉頭輕皺,似乎對盛止盈的介紹很不滿意。
嚴湛不急不緩地吐出幾個冷冰冰的字,“貴司對藝人倒是上心。”
“不上心怕就會被彆有用心之人撬牆角。”
兩人麵麵對峙,火藥味極重。
盛止盈:“?阿勒?”
怎麼有種自己突然變成搶手大佬的感覺?
那種劍拔弩張的沉默被一陣電話鈴聲打破。
嚴湛漸漸收起了目光,回應那頭:“好,我馬上來。”
他收起電話,向門外邁出,和藹得不像影帝,柔聲道:“那我先走了,有事隨時聯係我。”
盛止盈把陸冥澤拉了進來,送走嚴湛,乖乖道:“老師再見。”
送走一尊大佛,迎來另一尊大佛。
那尊大佛從進門起就沒說過一個字,房間裡安靜到連他沉重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盛止盈小心翼翼的試探:“陸先生?”
“老板?”
陸冥澤的語氣明明平靜如水,卻讓盛止盈感到那潭水深不見底,隨時就要淹了她。
“盛小姐已經是有婚約的人,還是少讓外男進門。”
盛止盈扣扣腦袋,沒想到陸冥澤是個較真的人。
前不久還告訴她婚約的事取決於她,現在就反悔了。
嗬......
她連忙給陸冥澤順毛:“人家是影帝,肯屈尊降貴來當我的表演老師要是被我拒絕了豈不是顯得不識好歹?”
“而且我們是在劇組認識的,嚴老師也是在我對完戲後聽我提起找老師的事才主動答應的。”
言外之意:我和他絕對沒有半點關係。
陸冥澤臉色緩和下來,薄唇緊閉。
盛止盈探頭看他,見他周身烏雲已散開後趕緊趁熱打鐵。
“你今天來得正好呢,我有東西要給你。”
盛止盈走進房門拿出一個禮盒,“今天本來是要來找你的。”
陸冥澤眸底閃過一抹亮色,看著禮盒上精致的絲質蝴蝶結。
“你幫了我太多,所以我按照你的風格和尺寸做了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