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會惹得彆人不高興也不要在意。”
盛止盈驚奇的看著陸冥澤,突然明白了他的來意。
盛止盈對著他會心一笑。
可陸冥澤他不是彆人。
她也怕陸冥澤會像彆人一樣因為自己和彆的男演員親密接觸而不高興,所以演戲時會顧及他的感受。
要不是在乎他會不高興,誰會注意力分散?
盛止盈心裡不屑的冷哼。
一開始盛止盈還以為陸冥澤是因為吃醋來的。
但她想錯了
他來隻是告訴她:她可以做她所有想做的事。
“你會騙我嗎?”
眼前的女孩真的入了戲,陸冥澤的回答溫柔且堅定:“不會。”
跨過陸冥澤這道坎兒,她很輕鬆地醞釀好情緒去找導演:“導演,我準備好了。”
“好。”
劇組再次準備,開始正式拍攝。
演葉寧的是一個小演員,估計是盛洮洮這位大小姐不樂意跟自己拍對手戲臨時提的要求。
也好,盛止盈也怕看見盛洮洮的臉出戲。
小朋友多能激起人的保護欲呀!
她抱著小演員眼眶泛紅,“阿寧,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再彆對人提起你是葉家的女兒,知道嗎?”
小演員點點頭。
葉清釋然,她原本就不該生在葉家的,或許她也從不想生在葉家。
這些年,都委屈她了。
葉清捧著葉寧的臉,潸然淚下。
“姐姐對不起你。”
她一斷一續地抽噎著,儘力壓製住情緒。
在送她出去之前,葉清從懷裡拿出一根白色綢緞蒙住她的眼睛。
她哽噎了一下,停留幾秒,把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拍拍葉寧的後背,站起身,對身旁人說道:
“帶她走吧。”
“小姐您不走嗎?”
葉清背過身,眼淚成串流下,浸濕羅裙,低沉的聲音神傷至極。
“我要等一個人,問清楚一些話。”
管事要帶葉寧走,小葉寧卻去拉葉清的手。
葉清的手指悄悄彎起,她也想留住自己的妹妹。
可就在要觸碰到那雙溫熱小手的一瞬間葉清卻抽走了自己的手,兩行淚泛著盈盈的光。
她不明顯地低下頭,嘴角露出點點笑意,囑咐管事:“彆讓她見血。”
管事帶走葉寧後,葉清朝前門走去。
一步一步,沉重無比。
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偌大的葉府轉瞬成空。
她成了葉家的罪人,無顏苟活。
冰冷的刀尖直擊心臟,葉清在葉寧麵前所有堅強的偽裝頃刻間被撕碎,緩緩跪在地上。
本以為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可傳進耳朵的聲音也逐漸混亂嘈雜。
在那個熟悉的身影駕馬駛來之時,葉寧清眼睛已漸漸合上。
他狂奔而來抱著葉清,葉清半張著嘴,眼裡交雜著自責悔恨,在淚珠聚集之時又似是自嘲釋然。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虛弱蒼白的臉微微顫抖,“我......不怪你......因為......我很快就要忘了.....”
她閉上眼睛,流出最後兩滴淚,麵帶笑意。
最後一刻,那人才想起自己要說的話。
“阿清,我來救你了。”
可惜,葉清聽不見了。
她將永遠長眠,帶著對心愛之人的誤解和抹不掉的自責埋於黃土之下。
盛止盈的情緒渲染能力太強了。
好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拿出了紙巾擦眼淚。
那個如月光般皎潔的人在臨走時卻以為自己是禍首。
她給所有能保護的人安排了後路,原諒了傷害她的人,卻獨獨不肯放過自己。
盛止盈的表演把那個堅強又脆弱的女孩展現得淋漓儘致。
在麵對生離死彆時的決絕,在麵對背叛欺騙之時的自責不解,在麵對心愛之人時的不忍責怪,盛止盈把人物的每一點情緒放大到極致。
仿佛那個躺著的人真的借盛止盈的身軀活了一次。
“哢!”
導演都沒忍住,一邊鼓掌一邊走過去誇讚盛止盈。
“太棒了!”
陸冥澤看完後也為盛止盈鼓了掌。
他喜歡的女孩,就是優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光。
而後他默默走出了片場。
盛止盈還沒緩過勁兒,睜開眼睛後身體生理性地抽搐。
也是在剛剛,真正和角色融合後她才打心底裡心疼那個一生都是彆人的光,卻單單未照亮自己的葉清。
嚴湛也完全入戲,眼裡噙著淚,即便不做大表情也感受到了他的撕心裂肺。
但盛止盈的一句話立馬把被刀得死去活來的工作人員拉回現實。
她還帶著哭腔,問道:“過了嗎?”
嚴湛被她這句話搞得哭笑不得,他點點頭,導演也應和:“過了,過了,非常棒!”
盛止盈目光循著那人而去時,那把椅子早已空空蕩蕩。
拍完葉清的這場戲後,盛止盈整個人都鬱鬱的。
說不上是因為葉清還是因為沒見到那個人。
而那個人在車上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來,不僅是為了盛止盈,自己也有私心。
他的確是吃醋而來的。
那個什麼嚴湛的突然出現的確讓他很不開心。
但當他看到盛止盈的表演時也由衷為她驕傲。
至少,他印證了一件事:她是在乎自己高不高興的。
得到這個答案,陸冥澤便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