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2 / 2)

就那十秒,盛洮洮覺得比十年還漫長。

突然出現的對方正在輸入和突然消失的那行字像一根不可折斷的韌線提著她的胸口,連帶著呼吸一起一伏,心急如焚。

那邊,盛止盈淡定的看盛氏賄賂洗錢的證據,慢條斯理的卸掉指甲油,等風吹得乾燥了才回她。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和SY解約了?公司的謠言你不會信了吧?”

即將入冬,風也夾雜了涼意。

盛洮洮硬著頭皮打下一行字:“公司最近出了事,你能不能幫一幫父親?”

“幫盛義?還是幫白若褳?”

“從我手裡收走股份的不都是她的人嗎?在盛義耳邊吹枕邊風讓盛氏鋌而走險的不也是她嗎?我憑什麼要幫她?”

盛止盈奪命N連問,問得連盛洮洮都不知道該回什麼。

句句在理,字字誅心。

“奶奶還在盛家。”

“奶奶不姓盛。”

盛止盈發完這句話後兩人的交談便停了。

深夜總有失語的人,輾轉反側,頭裡壓著千斤頂。

盛洮洮總覺得哪裡不對。

淩晨兩點,她從床上坐起,恍然大悟。

盛止盈先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然後聽到了敲門聲。

大人從小就告訴小孩子,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尤其是深夜敲門的人。

定然不懷好意。

她以為家裡進賊了或者是哪個變態私生,抄起一把菜刀走到門前。

打開門她被嚇得連菜刀都拿不穩。

盛洮洮披頭散發,眼圈發黑,不像人,像鬼。

盛止盈數落了她一頓:“大晚上亂跑什麼,知不知道很不安全?”

盛止盈側身讓路,不是她惦記著這個妹妹,而是她不想在風口上和盛洮洮說話。

一來就是質問,盛止盈也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盛止盈把菜刀放回原位,美夢被人打擾了很不開心。

“什麼都是我安排的?”

“從陸氏幫盛氏開始,到你在公司說你要和SY解約都是你的安排。你根本就沒看得上我過,你隻是想報複盛氏。”

盛止盈端了兩杯蜂蜜水。

澳大利亞西南部雨熱不同期,赤桉樹長得最好,兩年一開花,其蜂蜜尤其珍貴。

甜蜜餘留在嘴角,香氣怦然炸開卻並不膩人,她回道:“都是你的揣測。”

盛止盈的態度讓盛洮洮摸清楚了七八分。

“連蘇沁都在幫你,你到底憑什麼?”

網上有一種態度最近挺火,就是說當你聽到不想聽的話時就亂說,說廢話,盛止盈沒記錯的話,好像叫“發瘋文學”。

這種人生態度有時很好用。

“因為我和她關係不一般。”

“你根本就沒有和陸景瑜分手,你甚至把蘇沁當棋子,盛止盈,你當真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盛止盈隨時都掛著讓人挑不出錯誤的笑,可那抬起的眼眸裡似乎總有不屑。

她把蜂蜜水遞給盛洮洮:“養養你的脾氣吧,生氣多了容易變醜。”

盛洮洮厭惡的撇開她的手。

盛止盈接著她的話講,“你說錯了。是盛義咎由自取,我沒本事讓他做違法犯罪的勾當,更沒本事未卜先知,會猜到收購股份的人是白若褳的人,雖然我的確這麼想了。”

她手裡還拿著被子,“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最後做事的決定權不都在你們手上嗎?”

她說得雲淡風輕,好像那麼多的謀劃都和她無關,換來的是不痛不癢的一句話“決定權都在你們手上”。

這種態度比她做的事更能刺傷盛洮洮,她氣極了,一拂手帶走盛止盈手裡的杯子。

沒有片刻的停留,白瓷毫無預警地觸地,清脆的聲音如珠落盤,隻剩下細小的大塊的碎片。

多好的一個杯子,還是她托人從一個老窯帶回來的,就這麼碎了。

有點可惜。

而把杯子摔碎的始作俑者已經洋洋灑灑大步流星的走了,背影寫著理直氣壯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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