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石壁上的歲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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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洞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洞外風雨瓢潑而下,洞內也是一片昏暗。阿籍脫了僅剩下的那隻草鞋,渾身濕漉漉臟兮兮的,連臉上都給劃破老長一道口子。

共翳在黑暗中悉悉索索一陣忙碌,在山雞咕咕虛弱的啼叫聲中把洞裡的木柴乾草收集起來,沒一會就用鐵劍在石壁上砸出火花,升好了火。

阿籍哭得嗓子都啞了,火光映襯下更覺得自己狼狽可憐,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掉。

共翳在她腦袋上揉了下,看了眼她精濕的衣服,去角落裡拎了半桶水出來。又把半塊破布並一大塊獸皮放在她邊上,徑直出去了。

阿籍猶猶豫豫地捏著那塊原本是小吊帶的稀薄布料,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擦洗乾淨,臉紅紅地用獸皮裹牢自己,坐在乾草上難耐的動了動——草根刺的又刺又多,跟家裡的涼席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阿籍於是一邊努力把不大的獸皮往屁股底下墊,一邊用餘光去看不斷傳來水聲的洞外。

“共、共翳?” 人呢,哪裡去了?

她心慌慌的站起來,圍著獸皮,也不管光腳踩在粗糙的地麵硌上的疼,一蹦一蹦往洞外走。

洞外光線昏暗,不時有閃電在頭頂炸響,雨水像是一道道水銀從頭淋下。不遠處就是懸崖峭壁,滔天大浪拍崖驚岸,濤聲如吼。

共翳站在雨幕中,精壯的身體幾乎□□,背脊上滿是泛白的疤痕,汙泥混著血水從身體流下。

那麼多的傷疤,密密麻麻的一條緊連著一條,偶爾還有銅錢大凸起的肉瘤,顯然是箭傷愈合後留下的殘跡。

阿籍一時看傻了,海風從空蕩蕩的獸皮下擺吹上來,冷的人直哆嗦。

“阿嚏!”

共翳猛地扭過頭,濕發伏貼的往下滴著水,上半張臉就徹底暴露在被閃電映得白日般的光亮裡。俊美無鑄的臉上,凹進去方方整整的一大塊,半邊軒昂俊逸,半邊猙獰可怖。

阿籍裹緊身上的獸皮,捂著鼻子連連後退:“我……以、以為……”

共翳狠瞪了她一眼,也不顧忌,就這樣赤條條的經過她身邊,走到草床邊撿起獸皮衣披上。

阿籍咽了下口水,重新坐回到火堆邊,視線沒地方放,隻好繞著野山雞高翹起著的屁股打轉。咕咕也餓慘了,行動範圍內的土地全給翻了個底朝天,連細藤上的樹皮也被啄吃得乾乾淨淨。

細藤上裸露著的木質纖維已經徹底脫水乾涸了,一折就彎,卻怎麼掐都掐不斷。阿籍吸吸鼻子,這東西真結實,比自己還好養。

共翳皺著眉頭把失而複得的背簍倒扣在泥地上,倒出濕漉漉的陶罐、銅鏡,皮囊裡的食鹽融化了厚厚一層,隻剩下皺皺巴巴粘粘糊糊的一團。

幾天沒人住,山洞裡就繃起了好幾張蜘蛛網,竟然還有大嘴巴□□不知死活的一蹦一蹦跳進來。

共翳瞟一眼在乾草上扭來扭去的阿籍,抓了幾隻送上門的小□□,扒皮剖肚下湯罐,看得她一邊惡心一邊肚子咕咕直叫。

餓!真是餓瘋了!

蛙肉下了鍋,阿籍就自發自覺地蹲到一邊去添火加柴,山洞乾燥而寬闊,彆的沒有,乾柴乾草倒是存了不少。

共翳則舉著火把到處亂晃,抓著把乾草掃了一大堆山雞糞出來。再拿樹枝把強占民宅的蜘蛛一隻隻戳死,扔給角落裡餓得雞眼發白的咕咕。

野山雞興奮地直叫,篤篤篤地啄著黑乎乎的蜘蛛,還不時拿爪子巴拉一下。

阿籍隻當做沒看見,一心一意地盯著陶罐,手上的樹枝不時翻動下燒塌下去的木柴,讓火燒地更旺。

心裡默默地安慰:用殺蟲劑和樹枝,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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