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小陳，你回國了嗎？”
蕭容魚語氣平靜，但陳漢升還是能聽出她語氣中掩蓋不住的緊張。
“嗯，公司有點事情。”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商業競爭，媽的這幫鬼子玩不過就搞陰的，放心吧，我很快就解決了。”
“嗯，沒什麼事就好，那我們今天就買票回去了？”
出了這種事，陳漢升都回國了，她們自然也沒心情繼續玩了。
“不用，你們玩你們的，你們現在不是在羅馬嗎？”
陳漢升笑道“等我這邊處理好就去找你們，你們就彆折騰回來了。”
蕭容魚沉默了一會兒。
“行，那我們等你。”
“嗯，你們玩你們的，那邊好玩嗎？”
“挺有意思的，就是語言障礙還挺大的，其實幼楚的英語也很好的，不過她膽子小不敢說話。”
“那邊治安都不好，你們出門記得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和幼楚說幾句話，我去下洗手間。”
蕭容魚把手機遞給沈幼楚，自己轉頭進了洗手間。
“喂？”陳漢升大大咧咧的問道“怎麼不說話啊？”
“小陳。”
沈幼楚咬著嘴唇“你沒事吧？”
“我沒事，放心吧。”
“我們回去好不好？”
沈幼楚剛剛聽到了兩人在電話的交談。
“都說了讓你們留在那玩了，聽話，過幾天我就去找你們了，彆回來給我添亂了。”
“可是……”
“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就這麼定了啊，你們玩你們的，不要回來。”
說著，陳漢升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幼楚聽著手機的嘟嘟聲，她想再打回去，卻又擔心會打擾到小陳，隻能看著它怔怔出神。
洗手間裡，蕭容魚沉默著站在梳妝台前，低著頭雙手撐在台上。
儘管陳漢升一直說沒事，都說沒關係，但聰明的她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僅是因為網上新聞裡的各種猜測議論，事情發生以後，短短一天的時間，網上所有關於果殼的官方報道和廣告全部消失，各大商場也在接連下架果殼的商品。
什麼樣的違禁品能有這樣的威力？
作為一個學法律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但她現在不能崩潰，因為她不能再給小陳更多的負擔了，她也不想把這份壓力傳遞給沈幼楚，隻能在這裡默默忍著淚水。
良久，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
建鄴。
“調查組已經進駐了，監控視頻，生產樣品都帶走了。”
聶小雨坐在一旁有條不紊的介紹著
“按照我們這邊的要求，現在管理人員都采取在廠區內封閉式的方式了解情況。”
“嗯，沒有直接把人帶走就好。”
陳漢升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已經給李富真打過電話了，但現實情況是李富真那邊比他還要嚴峻。
和果殼的合作是她一手推動的，現在果殼出了問題，而且是在韓國海關被抓到的，她可以說是第一責任人。
“放心吧，漢升，我們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李富真解釋道“有人想把我們一起打倒，但我是不會認輸的。”
“讓他們做夢去吧。”
陳漢升冷笑一聲“老子就沒在怕過！”
隻用了兩天時間，陳漢升就完成了配合有關部門的調查工作。
然後拿著厚厚一疊材料找上了門。
“李主任，這都查了這麼多遍了，我們這問題也清楚了吧？”
“這個我說了不算啊。”
李主任招呼著陳漢升坐在沙發上，沒有去看他放在茶幾的材料。
“我們也是按上麵的指示辦事，我們當然還是相信自己地方企業的。”
“那我們不能一直就這麼停著不開工啊，我們可是和政府簽了對賭協議的，你們現在封了工廠，那我們隻能申請破產了。”
“哎哎，你彆動不動就破產啊。”
李主任擦了擦頭上的汗，這麼大的投資項目，要是因為他們的封條耽誤了，找替罪羊的時候，搞不好還真會把這口鍋扣在他頭上。
但這事他也很冤啊，封條是上級部門讓貼的，現在上麵沒有指示，誰敢撕下來？
“那我不管，這條是你貼的，你得給我個理由吧，咱當時建廠的時候，這優惠政策可都是商量好了的。”
“陳總，你為難我沒用啊。”
李主任把茶杯放在陳漢升麵前，攤牌道
“要不你去上麵走動走動，隨便誰，隻要說句話，我馬上給你撕下來。”
陳漢升心裡一陣罵，他要是能找到上麵領導，他還用在這跟小兵磨嘰？
自從事情出了
，一個給他打電話的領導都沒有，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他太清楚了，索性也就沒有主動打過去吃閉門羹。
“您也跟孫教授說說，彆為難我們了。”
“誰？”
陳漢升反應了一下“東大的孫教授？”
“是啊。”
李主任苦笑道
“這幾天她給我們法院的幾個同誌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咱們建鄴這一片，各級法院領導有一小半都和東大沾點關係，有好幾個孫教授的直係弟子前些年都進京了，她老人家給那幾位打個電話，這事解決起來不是易如反掌嗎，我們是真不敢做主啊。”
陳漢升想了一會，以孫教授的性格，連和他溝通都沒有，就直接幫忙，這可不太符合老太太的性格，多半是小魚兒去找她了。
不過老太太原則性強，也隻是找處理案子的同誌，沒有去找上級動用特權。
“那是人家老同誌有原則，你怎麼就不能有點眼力呢？”
“我的陳總，您真彆為難我了，到時候出點什麼事，誰敢去為難孫教授啊，肯定還是我們這些基層同誌背鍋。”
“你他娘的咋就不敢跟領導乾一架呢？”
……
從辦公室出來以後，陳漢升站在法院門口駐足良久。
直到手伸進煙盒，發現裡麵已經空空如也，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還是得拿本事說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