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六月雪,竇娥冤。(2 / 2)

“是誰在惡作劇?”

覃檀被這個聲音折磨得心情煩悶,她收起手中的筆,猛然起身。

再度偏頭瞧向身後,毫無意外地空無一人。

她望著空空如也的身後疑惑地喃喃自語,任由風雪掃過她的臉頰,“真是鬨鬼了。”

收回視線,覃檀握著手中筆朝著橋的東頭走去,這才剛邁開兩步,她的手腕處忽然感到一股桎梏,身後再次傳來那聲熟悉的聲音。

餘光瞥向身後,她隻瞧見一雙如枯木般的手正拉著她。

“阿檀,”他嗓音急切,鼓足了勇氣般張口乞求,“彆上去。”

回首間,手腕處的桎梏瞬間消失,一名身著墨色長袍的男童忽然闖上橋,跌跌撞撞地朝著覃檀的方向奔來,撞落了覃檀握在手中的筆。

覃檀被撞上橋身,肘間蹭破層皮,原本彆在發間的紫檀木發簪也因劇烈撞擊而脫落,落至橋麵後瞬間開裂。

“怎麼……斷了?”

覃檀神情一怔,彎腰將掉落在橋麵的斷簪撿起,淚水不受控地滑落臉頰,落至橋麵的積雪上,砸出一個小水坑。

這根紫檀木簪是覃檀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母親說讓她常戴著,用來辟邪。

她本不信這些,可這是母親臨終時的囑托,覃檀便無時無刻不將這木簪挽於發間。

她撿起木簪,欲要同撞倒她的男童討個說法。

可抬眸時眼前的場景瞬間變幻,周身再度響起夢境中的喧鬨聲,橋麵上多了許多雕刻花紋的匠人,也有一行人匆忙地朝著橋東頭奔去,而那撞倒她的男童早已逃之夭夭,沒了蹤跡。

匠人們蹲坐橋麵上,手拿刻刀,在岩石壁畫上雕刻出一個接一個熠熠如生的曇花。

“雙龍戲‘曇’,”覃檀被他們的動作吸引了視線,隻見他們正將一顆又一顆的明珠雕刻成曇花,感慨道,“沒想到這壁畫上的曇花竟然是由明珠刻畫更改的。”

“殺了他!”

“殺了他!”

鬨市旁的喧鬨聲刺耳,覃檀再度被吸引了視線。

她朝著鬨市的方向望去,隻一眼便瞧到了那跪坐於刑台之上的老者。

如同她夢中那般堅韌挺拔,絲毫不屈。

隻是這一次的她站在橋上,與他相距甚遠,可他還是看到了她。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那雙滿是悲憫的眼神瞬間化為訣彆。在她望向他的那一瞬,毫不猶豫地將頭顱搭於刑具之上。

“阿檀,”在眾人的哄鬨歡呼中,她聽到他輕喚了聲她的名字,“回頭。”

回首的那一刹那,漫天飛雪瞬間落下,原本的歡呼聲瞬間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切如同泡沫般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熟悉的臉正浮於她的跟前。

“覃師傅,”薛邑見覃檀立於橋麵發呆,伸手在覃檀的跟前晃了兩下,見她沒反應,又在她的耳側大聲喊了句:“覃師傅!”

覃檀被薛邑突然增大的音量嚇了一跳,強製回過神的覃檀抬手捂住瘋狂跳動的心臟,深吸了兩口氣才穩住心神。

“覃師傅,你沒事兒吧?”見自己嚇到覃檀,薛邑尷尬地抬手撓了撓後腦勺,不敢抬眸看她。

“沒事,”覃檀收起手中的斷簪,半開玩笑道:“如果你嗓音再大些,或許就有事了。”

薛邑一時失語。

覃檀的工作還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