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
他也終究沒能熬過那個寒冷的冬日。
被商邑所帶來圍剿他們的士兵刺穿胸膛後,覃檀好似看到春陽絕望地勾唇一笑,跪坐於地。
“王爺,”春陽望著倒地後沒有任何聲息的商榷悲歎,“我沒保護好你,也沒能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
他偏頭瞧了眼同樣被刺穿胸膛的覃檀,指尖輕觸自己同樣被刺穿的胸膛,苦笑一聲,從胸口處摸出一塊帶著包裝的糖。
這一輩子太苦了。
他徒手拆開裹在糖上的包裝,將糖塞入口中,口吐鮮血而亡。
春陽喜歡吃甜的。
所以他將了結性命的毒藥也製成了糖,以此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思及此,覃檀搭在桌邊的手倏然握成拳狀。
淮水水患一事,明明是商榷在儘心儘力地處理,為何最後所有的功勞都落到了商邑的手裡呢?
她一定要弄清楚這些事。
覃檀倏然站起身,驚了坐在她身側看書的春柳一跳。
春柳抬眸,隻見覃檀起身朝著院外的方向走去。
“覃姑娘,”春柳見狀立馬跟上,“殿下說不許你出去。”
“春柳,”覃檀關上院門,隔著門對春柳道,“你回去吧。出了任何事都有我擔著,不會讓他罰你。”
春柳焦急地拍打木門,“姑娘!你回來!”
覃檀沒理會春柳,轉身便去了城西。
城西是商榷隔離感染瘟疫的災民的地方。
秦鶴宇押送的第二批物資是今日到的,其中大部分是藥物。
藥物送達,秦鶴宇便立刻押著裝有藥材的馬車送往城西,而商榷也在城西。
覃檀趕到城西時,將士們剛剛又抬出一位咽了氣的災民。
這一次,商榷沒有再提前通知去世災民的家屬來認領屍體,而是直接選擇了火化。
火化結束後,他令將士將災民的骨灰裝進一個壇子裡,親自送給災民的親人。
她偷偷跟在商榷的身後,親眼看著商榷將裝有災民的骨灰遞給他的親人,眼見著商榷被災民的親人抽打,趕出院門。
狼狽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一國太子。
接連這麼處理了幾家之後,商榷暴戾的傳言又在坊間傳揚開來,所有人都對他避而遠之。
被關在城南的百姓痊愈後曾替商榷說過兩句話,可他一人的隻言片語哪裡抵得過眾人的攻擊,最後他也選擇了沉默。
“外界的傳言,”覃檀走至商榷跟前,重新替他換了盞燈,“你不打算跟淮水的百姓解釋一番嗎?”
“解釋?”商榷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剛寫好的信件裝入信封,“他們不會聽的。”
“秦將軍,”商榷喚來身站於身側的秦鶴宇,將剛寫好的信遞給秦鶴宇,“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秦鶴宇應聲接過,轉身出了書房。
“阿檀,”商榷拂袖起身,繞至覃檀的身側,“為了控製住這場瘟疫,我隻能這麼做。”
如果不強製執行,淮水這場瘟疫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是冬季,維持日常生活的蔬菜與水果都少之又少,更彆說這治病的藥物了。
現在全國所有的藥材都送到了淮水,他們的藥已經不夠了。
為了控製住這場瘟疫,不再感染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