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武瞧著滿身傷痕的商邑微微蹙了蹙眉,心中打量許久,還是將太子之位給了商邑。
商榷被廢儲後近些年無法回京,如今他是戴罪之身,哪怕是商武身為天子也護不住他,隻能忍痛將他放逐。
想他商武算計他人一生,沒想到末了,倒是讓他那一直扮豬吃虎的大皇子給算計了,落得個妻離子散,就連這皇權也快握不住了。
…
“順天帝啊順天帝,我們都敗了。”
心中捋清思路後,覃檀才緩緩睜開雙眸,從草垛上坐起來,抬步向牢房門前走去。
若是她昨日未曾給商武那一腳,這皇位是否就不會落於商邑手中了呢?
她這般思索著,但很快便推翻了此番結論。
近日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均在她的眼前表明,無論她如何做,所有的事情終究會走向那條由曆史安排好的道路,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改變。
就算她未曾給商武那一腳斷了商武所有的念頭,他將來的孩子也依舊會死,這太子之位依舊會落於商邑手中。
就算她未曾給商武那一腳,他將來也是再難有後。
商邑雖有異族血統,但他卻是他唯一僅剩的孩子。
這皇位與其交到外人手中,倒不如交到商邑的手中。
思及此,覃檀歎息一聲,正欲轉身重新回草席上坐下,身後倏然傳來了青雲的聲音。
青雲帶著一群小太監端著餐食與喜酒來看她了。
與其說是來看她,倒不如說是來為她送行的。
青雲將斷頭飯送於覃檀的跟前。
覃檀坐下,低頭細細打量了幾眼這斷頭飯。
有雞有魚有米。
準備得倒是豐盛。
這酒壺上的喜字倒是格外的顯眼。
覃檀端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低頭輕嗅:“聞著倒是好酒。”
酒香濃鬱,聞了一陣兒後覃檀放下酒杯,並未喝裡麵的酒,而是抬眸看向還候在一側的青雲。
“這是太子的婚宴上準備的酒嗎?”酒壺上還貼著喜字,覃檀伸手將喜字扯了下來,裁剪整齊,未等青雲回答,覃檀又自顧自道:“這字倒是不錯,也不知道到時候我死了,能否用上這麼好的字。”
青雲瞧著覃檀這模樣嫌惡地撇了撇嘴,催促道:“覃姑娘您還是快些吃了吧,老奴還等著回去複命呢。”
“彆急,”覃檀不慌不忙地將喜字放於盤中,“這斷頭飯我早晚會吃,你不用催。”
青雲哪兒敢催覃檀啊,他現在與覃檀拉開了不少的距離,就怕覃檀突然起身抓住他,再徒手了解了他。
聽著覃檀這番話,青雲倒也不催了,而是一直安靜地站於一側。
“青雲公公,你還沒回我話呢。”
覃檀拿起筷子,夾起魚腹的一塊軟肉塞進口中,靜靜等待青雲接下來的話。
“覃姑娘,這是與不是太子殿下的喜酒,這對您來說,重要嗎?”青雲直接將前些日子覃檀對他們所說的話還給覃檀。
覃檀聽著青雲這番話倏地笑了聲,隻道:“青雲公公,你這話倒還真是把我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