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西海縣的經曆1(1 / 2)

他是小軍戶 采芹人 3495 字 2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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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人推了一把這個說胡話的:“話說得的真難聽,乾嘛咒那孩子。”他指著寺廟向東幾間草棚對公儀林說:“陶修就在那躺著,你自己找去,不過我先奉勸你一句,此疫病是看人下菜,有的人在病人中穿來走去什麼事都沒有,有的隻摸了病人用過的被褥就死了,你小心些。”

說話難聽的醫工笑嗬嗬跟公儀林解釋:“我沒想咒他,是氣他什麼都不說,他要是真死了誰給他收屍。”

草棚是寺廟裡已安排不下病患延伸出來的安置點,放眼望去足有二十間,還有幾間已被拆除僅剩東倒西歪的木樁,可能是盛夏那會瘟疫猖狂時搭建的。

公儀林綁緊口鼻上的汗巾一間一間搜尋草棚,棚內咳嗽聲此消彼長,嘶拉拉扯著喉管,像是接不上下一口氣,病患麵容焦黃精神萎靡,或躺或倚靠在草棚外,圈起一方小天地咳嗽自己的,曬著八月還有些炎熱的太陽,此時已是傍晚,熱力不似晌午。

公儀林是在最後一排的草棚前找到陶修的。

陶修和旁人一樣的症狀——畏寒,抱著雙腿蹲在草棚外一堆乾草裡,頭發淩亂,綁發的藍色大巾蔫蔫地垂落在臉側,左臂還綁著做義士的紅色布帶。一直喜歡挽起的袖子被他使勁拽至腕處,身體一顫一顫地打抖。

看見他那一刻,公儀林覺得他很可憐,孤苦伶仃的可憐,來之前因氣憤還很荒謬的想打他一頓,此刻僅剩憐憫。

“康樂。”他蹲下來輕聲喊了一句,腳碰到一隻空碗,裡麵隻有一點殘餘的湯藥,看來老老實實把藥喝完了。

陶修把頭低到胸口,似乎睡著了,發冷的身子還想多吸納日光的溫度。

“康樂。”公儀林伸手觸碰他的脖頸,小心翼翼推了下。

陶修並沒睡,抬起暗淡無神的臉從恍惚中一瞬清醒,循聲把視線落在公儀林身上時眼睛陡然亮起來。他費力地站起來剛要朝他伸手,突然後退兩步命令道:“彆靠近我,我被傳染了疫病,也會傳染給你。”

公儀林向前兩步:“我已經站在田九亭的疫地,你不傳給我還會有旁人。”

陶修極其疲乏,僅幾個動作就氣喘籲籲,退回剛才窩身的地方緩緩坐下,找個舒坦些的姿勢後才責備他:“為何來西海縣,不要命了?你現在就回去。”

“第幾天了?”

公儀林上前扶住陶修左臂,在其背後塞一團可倚靠的茅草,捏起他的下巴問:“我問你,病第幾天了?”

陶修有氣無力道:“昨日午後突然倒下的。我現在有些難受,可能不能送你出去了,我想歇歇。”

“我帶你回去。”公儀林蹲下身從雙肩大力扯過陶修的兩臂要背起來,背上軟塌塌的人終於把他從昨日就騰起的怒火激發出來,邊扯著陶修的手臂邊大罵:“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人,真就窮到連命也不要的地步?你窮可以跟我說,缺什麼你都跟我講,麵子、自尊,顧及你的感受,呸,統統都是虛的,都是讓人活受罪的東西,你缺什麼要什麼都跟我說啊,我真的想和你有人情上的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