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他還有一口氣(2 / 2)

他是小軍戶 采芹人 3919 字 20天前

“槐序怎會認識那種人?”

沈鐘戰戰兢兢:“槐序小時候來我家避暑不慎落水,是,是陶修救了他,二人關係一向很好。”

落水一事倒讓公儀老夫人記起是有陶修這麼一個人,婉言開口:“我記得那孩子,家境貧寒,槐序回來後還讓我封一箱禮送去,他到鬨瘟疫的地方作甚?”

沈鐘道:“就因他家境貧寒才四處鑽空賺錢,家裡有個癱瘓在床的祖父和年幼的妹子要養,他去西海縣可能是當義士賺錢。”

“為了酬勞他竟然去疫地?”公儀檀有些疑惑震驚。

“那小子不怕死,三年前就乾過這事,好在那次虛驚一場並非瘟疫。眼下如何是好,槐序去西海縣都十幾天了,我怕他……”說一半沈鐘突然發現公儀夫人緊盯著自己的嘴,看看這張嘴裡到底會吐出什麼結果,他隻得閉口不言。

公儀檀當即決定趕赴西海縣。

帶回孽子事大,可萬一那畜生真把疫病帶出西海縣,公儀家必定會被淹沒在百姓唾罵中,公儀曲幾次想阻止長子打點人馬,對二兒子的私心終究勝過可能傳染開的疫病。

公儀檀出發時對父親保證道:“輕重緩急我自有分寸,你們二人在家等我消息。”

公儀老夫人擦著流不完的眼淚叮囑他:“你也要保重好身體。”

包括沈鐘在內,公儀檀共帶八名壯漢,跨馬帶刀直奔西海縣縣署。

* * *

公儀林倒下後已昏睡兩天,日夜照顧的陶修以為他也能像其它僥幸者一樣在昏睡中平靜度過前三天,結果第二個深夜,公儀林鼻孔血流不止。

陶修發現時是被他鼻血灌進口腔嗆住的咳聲驚醒的。

爬在唇角的血有點虛癢,已被昏迷中的公儀林抹勻在麵堂,又順著嘴角流進脖子。陶修借清亮的月光一看,把整個身子嚇軟半邊,另外半邊勉強摸過去吃力地抬起他腦袋,急喚:“槐序,你彆嚇我,醒來應我一聲。”

黏稠的血爬進陶修的指縫,他立即放平公儀林並用冷水拍打他額頭,把艾草浸濕後揉成團塞進鼻孔,這才匆忙去敲老醫工的門。

幾個老醫工年事已高睡眠淺短,陶修敲門時老醫工正歪在床上談行醫生涯中的怪事。聽過陶修的懇求後都爽朗地披衣走出石屋。

三個老頭站在石屋外齊齊抬頭朝快圓滿的月望去,或攏手或展臂,挺直佝僂的背讚歎一陣:“真是風清朗月的夜晚啊!”又一個笑道:“一輪明月千山照,三個枯叟憶生平,半夜無眠,有這月看也是美事。”

第三位老醫工剛要開口附和,陶修終於忍不住打斷道:“老先生,我那朋友鼻血不止,還是先去看看再論月吧。”

他們跟在陶修身後慢吞吞挪步,還不忘安慰他:“孩子,我們三人也算是摸清楚溫蠱的脾性了,它是油鹽不進,任何藥都隻有安撫人心的作用,不管病人身上出現何種症狀都得靠自身去抵抗,你說的流鼻血之症在春天那會我碰到過幾個,兩死三活,藥都是一樣的藥,隻能說生死有命。”

陶修沉默不言。

去請醫工的短暫時間內公儀林醒來過,可能沒發現陶修,爬起來後就倒在草棚外。

陶修翻過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