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1 / 2)

萬火回一 機械鬆鼠 9093 字 3個月前

“硝子, 硝子。”

的場灼小聲打電話:“能不能請你來一趟車站?”

“哎?對我用敬語?”

家入硝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出什麼事了嗎?”

“……我被打斷了一條胳膊。”

的場灼明顯覺得這件事情有億點點丟臉,不想多說:“勉強固定了一下,你能幫忙來治一下嗎?”

“哎——”

硝子拖長了音調:“斷掉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你回高專不就行了,我這兒還有病人, 走不開呢。乙骨同學在嗎?讓他接電話,可以拜托他把你送回來。”

的場灼:“……”

他就是不想在高專撞見五條悟,所以才要在回去之前治好:“拜托啦,我送你這個季節最新出的香水。”

“我才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哦, 至少要再搭上兩條好煙才行。”

硝子輕飄飄地回答,又語氣陡轉, 變得嚴肅起來:“你那邊的任務, 沒關係吧?能讓你受傷的情況可不是很多。”

“我又不會用無下限, 但凡咒術師就有失手的情況,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的場灼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有點擔心悟會借此去找上層的麻煩,所以想先提前治好……車次到站的時間我發消息給你, 伊地知會來接我, 你跟他一起出發吧。”

要是連帶他也跟著翻車, 這個岌岌可危的動態平衡說不定就會土崩瓦解。

家入硝子吐了個煙圈,把嘴裡叼著的煙取下來,在煙灰缸裡碾了碾。

她的這幾個同期,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相比之下, 五條悟是最讓人放心的一個, 他靠著把精神壓力向其他人傳遞——比如京都高專的樂岩寺校長一想起他就偏頭痛——來讓自己一直處於無憂無慮的精神狀態。

剩下的兩個人, 笑死, 她提都不想提。

然而麻煩的同期真的提出了委托, 又不能不答應。硝子帶著複雜的心情坐上了車, 在伊地知的後排拉上安全帶,全程臉上都帶著“煩了,毀滅吧”的表情。

伊地知在中央後視鏡裡向後看了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問:“是灼前輩受傷了嗎?”

“是吧,畢竟那家夥電話裡是這麼說的——說是不想在四國那邊就醫,硬要一路捱到東京來。”

硝子聳了聳肩:“是笨蛋吧。”

“……但,那畢竟是灼前輩,我想肯定有他的理由……”

“彆輕信他啊,那家夥以前完全不是這幅樣子,還是有過很坦率的時候的——不像現在,在想些什麼都完全不肯說。”

“對了,姑且問一句,五條現在在什麼地方?”

車開上高速路,硝子看著周圍向後飛馳的景色,突然開口。

“嗯……應該是在北邊,岩手縣的位置,在處理幾個“固定事項”之一,預計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伊地知抽出一隻手推了推眼鏡,“需要聯係五條先生嗎?”

“不,不用了。”

硝子果斷拒絕:“他們的問題讓他們自己解決。”

她可不會去拉偏架。

另一邊,除了身上有傷以外,的場灼的表現看上去從容極了。

從容到了讓作為旁觀者的乙骨憂太想要脊背冒冷汗的程度——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等車的過程當中一連逛了兩家店,還給大家挑了幾件伴手禮,東西大包小包地綁好絲帶包裝妥帖,又指揮著店員在上麵附上小賀卡。

等到了東京以後,硝子治這種程度的手傷用不了半小時,之後他還是不出錯的咒術師,可靠的前輩,很快就能奔赴下一份工作。

任務報告難得地交由的場灼去寫,原因是他作為的場家的人對於妖怪的了解更深,這方麵算是他的專長。

“就像是大學裡也有交叉學科一樣,咒術師和除妖人本來就是同行,這些年基本上都已經要變成一類職業了。”

……但乙骨憂太總覺得理由不止如此。

他坐在車裡,群聊當中跳出一個接一個的文字泡,是他的同期們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跟他聊天。乙骨憂太報了個平安,說這次任務當中難得地遇到了妖怪,引發了大家新一輪更加熱烈的討論。

“啊,那不就是正好碰上了妖怪退治的專家,中獎了!”

真希感歎道:“看來這次的任務安排還蠻科學的嘛,沒受傷吧!”

“沒……倒是有點驚險,最後如果不是灼先生用了一根帶符咒的箭,我都沒有發現是妖怪蒙受了詛咒。”

乙骨憂太回答:“原來還會有這種情況啊。”

“咒術師就是這種工作,每次的任務麵對的情況都有不同,慢慢增加經驗就好了。”

熊貓在群裡說:“順帶一提,小真希在國中的時候就已經是專業的咒術師了哦。”

“什麼啊,你自己不也一樣,還有那個伏黑學弟也是。”

真希迅速打字回話。

乙骨憂太低著頭看手機,驚異道:“原來大家都這麼厲害啊。”

說什麼呢,明明自己才是特級……真希在高專的房簷下回複,突然又看到乙骨憂太發來了一個新的文字泡:“大家族的咒術師都是這樣嗎?”

“哪樣?”

“很小就開始咒術師的工作,我是想說……灼先生也是這樣嗎?”

“他應該比我們更早吧,和五條老師的時間差不多,都是那種一出生就被確定肯定會是優秀咒術師的類型。”

真希以為她們隻是在隨意八卦教師,刷刷寫下回複:“上沒上過國中都另說,五條老師好像是從高專才開始正經上學,之前都是一直接受家裡的教育。”

是這樣嗎……乙骨憂太轉過臉,旁邊的家夥正歪在新乾線的座位上睡覺,頭靠在肩枕上,弓箭拆掉弦之後包裏起來,放在行李架的位置。長手長腳縮在座位裡,還要避著那條受傷的胳膊被碰撞擠壓,睡得勉勉強強。

大多數的咒術師都麵臨過生死一線的場合,不會輕易放鬆警惕,而五條老師更是個中翹楚,他的無下限術式一天二十四小時無間斷工作,可以說隔絕了任何偷襲暗殺的可能性。

灼前輩大多數時候也總是顯得格外可靠,現在卻露出了有些疲倦的表情。

這一覺睡得混混沌沌,他全程都在做夢。

的場灼偶爾會覺得,在限製了咒力的完全解放之後,他的記憶扇區反倒有些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