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2 / 2)

萬火回一 機械鬆鼠 9002 字 6個月前

通信中斷了幾分鐘,應該是在交流,又過了一會兒,的場靜司收到了回饋:“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隻是過程會非常麻煩……這些妖怪說,津美紀的大腦被彆人動過手腳,而且用得是非常古老的手法。”

通訊再次中斷,又過了幾分種之後,靜司說:“總之,先不要打草驚蛇,讓津美紀小姐先住在醫院裡吧。”

的場灼覺得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在乙骨憂太參加的交流會結束之後,他在那一天裡將自己掌握的所有線索和證據全部都告知了的場靜司,對方沒怎麼猶豫就決心參與了這個沒頭沒尾的計劃。按照對方的說法,“一想到哪個不知道跟妖怪一樣的東西還懸在所有的咒術師頭上,就根本沒辦法放鬆下來”。

在的場靜司確認入夥,甚至願意為了這件事情將整個的場家的力量也砸進去之後,他們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倍。這半年當中,加茂憲紀一直都借著“指點弓道”的機會來通風報信,傳遞些自己能夠窺見的咒術界情報,也算是不顧家族期望,牢牢站上了這條“賊船”。

這讓他在覺得一切順利的同時,覺得有些愧疚。

“明明的場家的責任還要交在你的身上……”

“在知道了自己死後眼睛會變成不知道什麼人手裡的咒具以後,不解決掉這件事就很難睡安穩覺了。”

的場靜司說道:“隻是目的相同而已,我又不是純粹為了幫你。”

那幾顆眼球的功效也趁著出任務的機會,在“帳”裡勉強弄清楚——這是某種用於張開結界的道具,但是隻有結下咒縛的那個人能夠使用,對於他們其它人而言,這種咒具也不過就是不會腐爛不會被破壞的眼睛罷了。

因為普通人無法使用,所以結界的範圍,強度,作用究竟幾何,暫且沒有人能夠知曉。

這些工作都被的場靜司攤派給了家族當中的咒術師分彆完成,每個人掌握到的信息量都很有限,甚至有些人被施展了記憶消寫的咒術,在最大限度上保證了情報的機密性。

也因此,即便是本家的人有疑惑,也很難得到什麼有效的解釋。

“是用作結界術的咒具,理論上應該有二十六個,但沒辦法一一去排查,不過猜測剩下的那些作用應該也一樣。”

一個的場家等級不算很高的咒術師疑惑道:“不過,靜司當主為什麼會要我們去打探這種東西……?”

“彆打聽這麼多!閉嘴乾活不就行了!”

另一個人低著頭訓斥他:“難得今年灼大人回家了好幾次,應該最近的變化就是和他有關……算了,咱們這些人猜測這個做什麼。”

這樣的變化自下而上地發生,靜司雖然年輕但足夠沉穩,鐵桶一樣的的場家更是很難將情報向外傳出,讓的場灼過去厭惡至極的傳統大家族模式在這種時候反倒顯示出了驚人的組織能力和行動力。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雖然那個咒縛的簽訂對象,行方不明的“某個人”一直都藏匿在暗處,但對方顯然不算特彆強,至少是能夠打倒的那種強——不然的話,要是有了壓倒性的實力,又有什麼計劃會需要這樣細細密密,掩藏身份的籌謀呢?

他們簡單粗暴地將對方作為假想敵討論了一下:如果對方的實力比悟還強——這已經有點讓人無法想象了——那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低調,而如果沒有悟那麼強的話,大多數的咒術師遇到他們,無論是灼還是靜司,都能有一戰之力。

如果再次將對方的戰鬥能力劃線,處於僅次於悟的水準,那麼在完全解放天予咒縛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能應付——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加注在身上的束縛會自動視為無效。

總之,在戰鬥力方麵,他們這邊過於充沛,要是再算上的場家大大小小的一級和二級咒術師,根本不構成什麼問題。難點在於儘可能減少傷亡,在於提防對方的詭計,在於以千年的時間來計算的,經驗上的不足。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哦。”

他皺著眉頭:“如果這種咒縛消失的話,未來的的場家說不定再也不會有這麼多能夠看得見的咒術師……雖然我個人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但靜司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比較好。”

“這也是為了的場家著想,如果要一直受製於不知道來路的人,成為對方某個計劃的一部分……這樣對於的場家而言,也會是個潛藏著的威脅。”

麵前一隻眼睛上纏著繃帶的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對方是標準的咒術師,比起“救人”,“拯救更多人”,或者是高專的夏油傑那種“拯救弱者”的心態,的場靜司更加趨向於要將的場家延續下去,保持這個咒術師家族的強盛不衰。

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的場靜司又補充道:“——而且畢竟,是難得跟你立場一致的時候。”

總而言之,多了強力的盟友,行事起來都方便了很多。

在工作有了目的之後,時間就變得格外充實——他們原本的工作就已經夠忙碌的了,現在更是腳不沾地。所幸乙骨憂太的進步速度突飛猛進,而且和裡香的配合日益默契,目前也能夠單人承擔尋常的咒靈祓除作業,讓人身上的擔子勉強輕鬆了一些。

——僅限“一些”,而且和的場灼其實關係不大。

他們兩個人的除靈範圍原本就鮮少有交集,為了防止裡香的暴走,分派給他的任務都是那種形式和惡意都很純粹的咒靈,儘可能避免精神攻擊的可能性,而的場灼麵臨的則是各種各樣的複雜情況,催眠,生得領域,神隱,以及一係列尋常咒術師難以解決的疑難雜症。

暴力破拆掉一個新誕生的不完全生得領域之後,的場灼搭新田監督的車回東京,在心裡感歎果然最近的咒靈越來越囂張。

“啊,麻煩您在這裡停一下。”

竹下路,的場灼在拐角處對新田監督開口說道:“我要在這裡買點東西帶回高專去。”

這次去的地方比較偏僻,實在沒什麼伴手禮可以帶,乾脆在回高專的路上隨便買點什麼吧。

五條悟的喜好他很清楚,的場灼沒怎麼動腦子就踏進了一家甜品店,開始在點單的小黑板上挑選琳琅滿目的商品。說實話,他一個成年男人單獨走進這種風格卡通又可愛的店確實很紮眼,周圍所有人都看過來的眼神讓他難得有些拘束,想要趕緊低著頭排完隊買好東西迅速走人。

但事與願違,因為隊伍裡有兩個麵熟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遲疑地衝著他打了聲招呼。

“是的場灼先生?”

而且準確地叫出了他的全名。

第一眼,的場灼的反應是十二月還敢光腿穿短裙真不愧是年輕人,像他恨不得把自己裹在麵料加厚的羽織和馬乘袴裡,日本年輕女性“美麗凍人”的思路居然已經下沉到這個年齡段了。

再之後他回過神來,這兩個姑娘恐怕是咒術師……

黑發和金發,相似的麵貌,以及咒力——這兩個孩子絕對身懷術式,而且是經驗豐富的類型。

周圍是人潮洶湧的鬨市,可麗餅的甜香和奶油味兒飄蕩在空氣當中,和身高服裝都顯得很突兀的的場灼不同,對方簡直完美融入了這個環境:店裡到處都是各種打扮的女孩子,男的反而隻有他一個。

“嗯,是我。”

的場灼用儘可能溫和的聲音回答道。

“是你啊。”

“就是你啊。”

“你不記得了嗎?”

兩個人像是銜尾蛇一樣,一句話接著上一句話的節點問詢道。

他應該記得嗎?對方年紀看上去很小,也就十幾歲,他和悟定下咒縛是六年前,再往前的話,他也沒什麼自信……

“我記性不太好。”

的場灼做出最得體的反應:“不過現在認識一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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