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一路踩油門車去了郊區的淩山,那裡有一條環山公路,公路下方是被山體圍繞的人工水庫,半年前因為有幾個小年輕飆車出了事故,出於安全考慮,已經關閉了半年有餘。
已經很少有人開車去那裡,到了夜裡,更是人跡罕至。
傅西洲在警示牌前停下,然後漆黑的眼睛看向明笙。
外麵夜風吹拂,風中捎帶著湖水的濕氣。
他眼中的燙意卻一直沒有降溫。
明笙被他眼中快要迸出的火星子濺到,呼吸逐漸發沉。
天地高闊,四周也沒人。
就連鳥都在棲息在樹上,睡著了。
如他所說,這確實是縱容人放肆大膽的理想地點。
傅西洲的手伸過來,纏上她的手腕,粗糲食指在她手心蜻蜓點水地輕點幾下,帶著一股過電似的的癢。
可是明笙不動。
“都到這裡了?”他喑啞開口,“不打算享用我嗎?”
她咬咬牙,撩起裙擺,露出一截雪白筆直的長腿。
雪白到發光,膩得像一坨凝脂,讓男人的眼睛瞬間暗沉,眼底深處更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逼仄的駕駛座,現在被迫容納兩個人。
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彼此。
那些深藏的極致渴望也在這一眼中昭然若揭,無所遁形。
傅西洲兩手一攤,俊雅風流的臉含笑不羈,一副再明顯不過的擺爛態度。
“來吧,讓我看看你在法國這些年,都積累了多少經驗。”
這就是明擺著要強人所難。
明笙所有的經驗都是他給的,這些年打拚事業都來不及,哪有心情去想過找個男人,積攢那點微不足道的經驗?
但心裡的驕傲像一根無法拔除的長刺,一直戳在那裡,不允許她承認這些年的空窗。
彆說什麼禁.忌的經驗了。
那幾年她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
她臉色緋紅,一張冰清玉潔的小臉卻拗著,半點不肯露怯:“我經驗可不少,什麼胸.肌沒見過,你就看著吧。”
然後,她就在他精光熠熠的視線中,垂下星眸,束手無策地咽了咽口水。
然後,隻能硬著頭皮。
可惜一番窸窣下來,傅西洲蹙著眉,被她這番笨拙生澀惹得滿額頭黑線。
分開這四年,這女人退步的不是一點半點。
在一年那幾年教她的那點東西,算是毫無保留地全還給他了。
明明在做一樁荒唐事,傅西洲卻雙目含笑,一點都沒有沉淪其中的模樣。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自在。
他好整以暇地觀察她的笨拙和慌亂。
見她垂下臉,暗自懊惱地咬著櫻唇,又濃密又纖長的黑睫心虛地顫著,猶如一根細長的羽毛,在他心頭輕飄飄拂過,帶起難以抑製的癢。
明笙努力了半天,手都微
微泛酸,卻沮喪地發現傅西洲根本沒有投入其中。
皎潔月光下,她的所有笨拙無所遁形。
反而他幽深視線牢牢鎖住她,一直戲謔地盯著她出儘洋相。
傅西洲接收到她求救視線,傾身迎上她,將她圈在懷中後刻意為難,“所謂的身經百戰,就這樣?”
在他錚亮通透的目光逼視之下,明笙窘得無所遁形。
她隻好糯嘰嘰狡辯:“我去巴黎,又不是學這個的。”
傅西洲噙笑,愉悅地傾身琢她,“小聰明都拿來騙我了,對嗎?”
被他啄了一下的明笙嘟起嫣紅的唇,是可愛又會鬨小脾氣的小女人。
“你明明知道,還來刁難我?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
傅西洲喜歡她這偶爾無助的小女人模樣,心軟得一塌糊塗,“欺負你,最有意思。”
他終於不擺爛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明笙成了他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她眼尾濕漉漉,洇著一汪春水,在疾風暴雨中,顫顫巍巍,可憐又無助。
欺負她的時候,傅西洲總是麵容冷硬,一雙黑黝黝的瞳仁裡都是深不可測。
車廂燥熱。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襯衫大敞,月下的男人露出大片緊實流暢的胸肌,隨著呼吸起伏,格外的性.奪人。
他按著她纖細的手,在她耳邊語焉不詳地問:“這樣的胸肌,見過,上手過嗎?”
明笙嗚嗚哭泣,終於沒有精力撒謊嘴硬,拚命搖頭說“沒有”。
“沒有彆人,一直一直,隻有你……”
她委屈又可憐,月下一張乾淨的臉清透如當年,她哭得好大聲,“我一直隻有你一個,可是你老欺負我。”
傅西洲吻去她楚楚可憐的淚,嗓音像浸入過涼水,輕柔的聲音仿佛水波,在她耳廓邊蕩漾開。
“我這輩子也隻欺負你一個,好不好?”
對明笙來說,這當然好,再好不過。
最樸素的承諾,於她而言,卻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愛,重如千鈞。
比那句“我愛你”,來得更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