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難過就哭，開心就笑。在我這，你從來不用裝。”
說著，他輕笑一聲，“當然，你從來也沒裝過。”
蘇玥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悶聲悶氣地說：“沒什麼可哭的。為了那些人，也不值得。”
“嗯，不值得。”
話是這麼說，但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欺負，是個人心裡都不會好受。
“我要是從來都沒出生就好了。”
蘇玥是想說，她要是不出生在蘇家，或許，她就能少受很多苦。
可在薑堰南聽來，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薑堰南的手緊了緊，下巴在她的額頭蹭了下，“你要是沒出生，會有很多人失望。”
“是嗎？”蘇玥隨意地問了一句。
薑堰南的懷裡又溫暖又舒適，她被一股青草味的安全氣息緊緊裹住。
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身體會本能地保護自己，無儘的困倦感襲來，蘇玥的眼睛開始打架。
在她昏睡過去之後，她沒有聽到薑堰南的話。
隻迷迷糊糊聽到薑堰南說了幾句，還提到了宋櫻子他們。
但她太困了，沒有力氣去問，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又長又沉，蘇玥第一次，在受到這麼大打擊的前提下，沒有做噩夢。
她感覺自己一直都在一個溫暖的懷裡，被好好保護著，安安穩穩。
不用再飄搖。
第二天是被手機的微信提示音叫醒的。
確切地說，是連續好幾聲把她給叫醒了。
她習慣性地翻身去找自己的手機，卻沒有摸到自己的床頭櫃，腰上一緊，人又被撈了回去。
直到撞進一個胸膛，蘇玥才反應過來，這熟悉的味道，她都不用抬臉看。
“醒了？”薑堰南的聲音，帶著清晨剛蘇醒的沙啞，溫溫繞繞，有種蠱惑的味道。
蘇玥隻覺得臉頰一紅，沒敢吭聲，繼續裝死。
可手機裡的微信又響了幾聲，她又擔心是項目上的事，不能不看不回。
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轉過身去摸手機，薑堰南卻在身後湊上來，又環住她的腰。
蘇玥也懶得再推開他，打開手機一看，不是工作的事。
是一個小熊頭像，名字叫巧巧。
蘇玥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林嶽的女兒林巧，之前兩人約了要補習，最近總是沒時間，所以也沒能成行。
林巧發了好多條，大概就是問候蘇玥，還發了甜甜的表情包，說很想蘇玥。
蘇玥嘴角抿了起來，手指跳動回複對方。
林巧身世可憐，加上蘇玥剛剛被父親那麼對待，共情的心情一下子就湧上來。
這種情感轉移到了林巧身上。
蘇玥對林巧的疼惜和溫柔，透過屏幕都能感受出來。
薑堰南在她身後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非常不爽，“大早起就跟人聊天？那你不如先跟我聊聊。”
蘇玥一心在回複信息上，無意識地嗯了一聲，說：“有什麼好聊的？”
這話直接激怒了薑堰南，後者哼笑一聲，伸過手，將蘇玥的手機抽走，輕輕一丟，直接扔到了旁邊的小沙發上。
蘇玥哎哎兩聲，“你乾什麼啊？”
話都沒說完，薑堰南就整個覆了上來，單手將她的一對手腕握住，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