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邪祟真身(2 / 2)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師父沒教你嗎?”郭朝陽麵露鄙夷,方才本以為要走了,便也不想多生事端,但目前看似乎此事還有蹊蹺,說不得還得再逗留幾日,繼續跟這師徒二人相處,之前積壓的情緒便在此刻一股腦傾瀉出來。

“路乘道友,恕我直言,師長固然需要尊敬,但有些人卻並非良師,盲目跟從,卻是會誤人誤己,白白浪費了大好天賦和光陰。”

在郭朝陽看來,路乘心性單純,雖懶惰好吃了些,但那也全然是做師父的縱容不教之過,依路乘的天賦,即便算不上多頂尖,但想來能在這個年紀到築基期,在他們劍宗內怎麼也能排到個中流水平,路乘若是拜在他們劍宗門下,又如何會變成如今這番樣子?修為虛浮不濟,心性也不夠堅定,連區區飲食之樂都難以拒絕,而且什麼平天劍宗,第一次聽他就想說了,這根本就是模仿他們承天劍宗的盜版宗門,這樣的事倒也不少見,越是規模小不正經的小門派越是喜歡把名字起得肖似大門派,以此來欺騙一些對修真界不了解也分不太清的凡人弟子入門,這樣的多是為了詐騙錢財,商硯書似乎不是,卻也是誤人子弟,白白浪費了這麼塊璞玉。

路乘聽郭朝陽這番話中有話的話,聽得懵懵懂懂,卻清晰明了地聽出了其中的一種嫌棄,對方在說他師父壞話。

路乘的臉無聲地垮了下來,拉得像頭小驢,也就是人形的耳朵不好活動,不然他的耳朵此刻也一定壓得很低,緊貼著倒在腦後。

郭朝陽沒注意到路乘的神色變化,因為杜子衡在沉吟半晌後,突然開口道:“你剛剛說煉製邪祟的目的之一是為了煉藥,說起來,想以這種陰邪之物入藥,是不是得搭配些至陽至剛的靈草中和?”

“對啊。”郭朝陽應答完,突然又想到什麼,愣了愣,“你懷疑方前輩?”

“不可能!”他隨即說,“這種邪祟得養在身邊,我們天天跟方前輩在一起,府中何處我們未去過,他哪裡有地方養?”

杜子衡說:“方夫人住的西院我們就一直沒去過。”

除卻剛來那天隔著屏風見過方夫人一麵,之後他們就再未與其碰麵,既是因為女子身份需要回避,也是因為方道文要求的,不要驚擾對方。

“還是不可能。”郭朝陽說,“就算沒去過西院,但方府才多大?這麼大點地方,有邪祟在,我們怎麼會感覺不到半點陰氣?”

“正常來講,邪祟的陰氣是藏不住的,但我聽說過一種特殊的體質,可以將邪祟養於己身,且不露陰氣。”杜子衡說。

“至陰之體?”郭朝陽也想到了,他不敢置信道,“怎麼可能?這種體質幾百年都難得一見,而且因為太過陰寒,極易招惹鬼物,往往難以活到成年,方夫人能有這般特殊的體質,且安穩存活至今,她得有多大的造化?”

“未必是純粹的至陰之體,真正純粹的至陰之體自然是百年難見,每每現世便會被各方邪修爭搶,而且所豢養出的邪祟也不會隻有我們所見的金丹實力。”杜子衡猜想說,“也許隻是接近至陰之體,在生辰上差了一點,例如陰年陰月陰日生,卻不是陰時,這樣的話,在改造一番後或許也可以作為豢養邪祟的容器,卻……”

“卻到底不是真正的至陰之體,難以承受這樣的陰邪之氣,會漸漸變成一具看似與常人無異,卻渾身散發惡臭的活屍……”郭朝陽接過話頭,想到方夫人身上那股刺鼻的脂粉味,喃喃道,“不會那麼巧吧……?”

“巧或不巧,弄清楚方夫人的生辰,自然就真相大白。”杜子衡正在沉思要去哪裡獲知方夫人的生辰,在旁一直沒說話的路乘冷不丁開口:“是辛未年癸醜月丁未日,但不是亥時。”

無暇詢問他是如何得知,郭朝陽杜子衡立即開始掐算,得到結果後,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除驚愕外,是相同的答案,方夫人的生辰正是陰年陰月陰日,卻非陰時!

兩人“唰”一聲站起,連同路乘一起,匆匆趕回方府。

方府,書房中。

商硯書將一張剛畫完的明光符掛到一旁的架子上,等待其上的朱砂晾乾。

方道文則在另一張桌子上寫畫,他的速度遠不如商硯書,還時常有因錯筆而廢棄的,忙活了這麼半天,所繪製的符籙也隻有零星的幾張,不像商硯書那邊,畫起符來行雲流水,隨手一勾便是一張,架子都快被掛滿了。

“夫君。”兩人安靜畫符時,方夫人突然來到房中,她麵敷厚重的白粉,眸光無神,端著一盞茶水過來,勾起一抹看似柔和卻又隱隱透著幾分僵硬的笑,“我煮了茶水,歇息片刻罷。”

“好,勞夫人掛心了。”方道文轉頭衝商硯書招呼道,“商道友一起歇息吧,繪符不急於一時。”

“無妨,我還不累,方道友歇息便是。”商硯書衝夫妻二人笑了笑。

“那便喝口茶水罷。”方道文又道,他笑著走到桌邊,要替商硯書斟茶。

商硯書卻不喝,隻微笑道:“我不渴,方道友自己喝罷。”

方道文臉上虛偽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捏著茶盞,在商硯書又低下頭去畫符時,現出一抹真實的陰沉,他看向正站在商硯書身後的方夫人,手指正要動作,商硯書卻突然說:“方道友,這就忍不住了?”

方道文動作霎時一僵,勉強笑道:“商道友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