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現在倒是知道後悔了？”
青鬆老人挑了挑眉。
突破準帝同樣是他的執念，但他卻不像赤眉道人那樣，執念幾乎快要化作心魔。
身為一名修士，他當然也想變得更強，但若是失敗，整理一下心情後，倒也能接受。
而且他為散修，也不像赤眉道人那樣，為了來浩氣城雪中送炭，連自家聖主都得罪了。
青鬆老人沒有師門，沒有長輩，手底下隻有一個年方十六的小徒弟，所以即使交好秦獸從他手中獲得突破方法的計劃失敗，他也不用擔心回去以後會被教訓。
——嗯，頂多是小徒弟可能會說他幾句，但那又如何？
為師年紀大了，耳背，聽不清。
所以相比較愁眉苦臉的赤眉道人，青鬆老人在經過最初的失望後，已經收拾好心情。
他甚至還有心思調侃幾句自己這個勉強算是老友的家夥：“嘖嘖，一想到某人回去以後說不定會被穿小鞋，我這心呐，就止不住偷樂，欸，你說奇怪不奇怪？”
“嗬嗬。”
赤眉道人皮笑肉不笑：“奇不奇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說話再這麼陰陽怪氣，那他肯定要挨打。”
“老東西，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是那麼開不起玩笑。”
青鬆老人撇了撇嘴，不屑與他計較。
當然，說了不屑就是不屑，絕不是因為打不過！
三人當中，唯有天海方丈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赤眉道人還以為他是和自己一樣被打擊到了，心中頓生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看這禿驢也比之前順眼不少。
當即忍不住安慰道：“禿……咳咳，我是說，天海老頭，你也不必這麼難過，畢竟你這方丈也沒當多久，跟我們兩個老頭子相比，你還年輕，說不定哪天就突然頓悟了呢？”
“或者你去找個菩提樹打坐也行，打坐個七天七夜，像你們那個佛……對，佛祖學習！”
“七天七夜不行的話，那就七年，七年不行七十年，七十年還不行，大不了你擱兒菩提樹下坐一輩子，反正總有悟道的那一天。”
這老東西真的是在給人提建議麼……
他真的不是在陰陽怪氣麼？
青鬆老人滿額黑線。
下意識看向天海方丈，想要看看麵對這麼一席話，他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後者麵色不變。
一張圓乎乎如彌勒佛般的胖臉上，依舊掛著慈悲笑意。
“赤眉道長說笑了。”
“小僧福薄，如何能與佛祖他老人家相提並論？”
“人生在世，還是要講究一個順其自然。不然越是想要突破準帝，小僧就越是尋不到突破的機緣，想必這也是佛祖他老人家給小僧的警示，待小僧回到寺院，便潛心悟佛，不破準帝終不出。”
“赤眉道長若是有意……大可來我佛門一敘，就當是交流交流經驗也是好的嘛。”
交流經驗？
還是免了吧。
赤眉道人訕笑兩聲，打個哈哈，講這個話題敷衍過去。
他性子急躁，性烈如火，最耐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