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知道,我能吞噬掉那顆泥土心臟?”
知道神跡的人,少之又少。
知道她能吞噬神跡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君家主都不知道的事情,君七少為什麼會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這並不重要。”君七少搖搖頭,“重要的是,你確實將其吞噬了,且我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
君七少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
他抹去路小堇臉上的血汙:
“你不必憂心,不必害怕,神的結界已經散開,你師尊很快就會來接你,以後,你依舊會是那高高在上的親傳弟子。”
“今日發生的一切,忘了便是,何必非要去尋一個真相?”
他對路小堇真沒有惡意。
甚至在看到她滿臉死氣時,還想著安慰她。
卻不想,這話對路小堇而言,不是安慰,是催命符。
與其等著被司空公麟殺死,不如自殺。
路小堇握緊匕首,最後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知道我能吞噬那顆心臟?”
君七少愣了一下,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不能告訴你。”
路小堇:“你會告訴的。”
她毫不猶豫抹掉脖子。
死前,她似乎看到了踏破虛空而來的司空公麟。
“小堇!”
死前還看到他。
晦氣!
嘎。
*
路小堇睜開眼。
她正在水池邊。
麵前是扶桑。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扶桑問,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要我做什麼?”
路小堇這一次連扶著柳樹都站不穩了。
人直接軟在了地上。
四肢虛脫,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憑空從她體內抽離出來了一樣。
與此同時,所有的殘忍殺戮與痛苦血腥,也在這一刻全部消散。
身體虛脫。
精神卻乾淨了。
“路小堇,你怎麼了?”
扶桑也跟著蹲下,這才發現,路小堇的臉慘白慘白的。
她伸手,捧著路小堇的臉揉了揉:
“你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一下子,臉上就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歲錦跟她說過,路小堇可能有什麼隱疾,她當時還不信。
原來還真有。
難怪堂堂司空尊上的親傳弟子,會來外門體修了。
怪可憐的。
扶桑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餓了,連忙從兜裡掏出回靈丹和一塊點心,全往路小堇嘴裡塞。
一邊塞還一邊用微弱的靈力滋養路小堇:
“發病的時候,身上會疼嗎?”
“這兒疼嗎?”
“這兒呢?”
扶桑話很多。
嘚啵嘚啵的。
讓剛從死亡籠罩的屍體堆裡回來的路小堇,精神處殘存的那種不可言表的生命虛空感,稍稍被填滿了些許。
生命是鮮活的。
是溫熱的。
是能填滿人的靈魂的。
“不疼,我沒事。”路小堇嚼著梨花酥,死亡後嘴裡的苦澀感悉數被甜膩所稀釋,她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咱們今晚就不查案了。”
“啊?那今晚做什麼?”
“弄死某人。”
扶桑:“?這麼血腥的嗎?”
那她多善良一個人啊,能跟著乾這事兒?
“要我幫忙綁人嗎?”
路小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