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差點以為自己腦子摔壞了出現了幻聽。
她木然地回頭就看見身後長廊下，季寒川隨意地站在那兒，不知站了多久，光影浮動，映出他那張動人心魄的臉龐，棱角分明的俊臉不辨喜怒。
她心道他不是離開慕煙山莊了嗎？
季寒川邁著長腿不疾不徐地走過來，冰冷的視線落在男人的鹹豬手上，涼意透骨的語調：“對，在慕煙山莊。”
男人是聽說過季寒川的，雖然剛找回來不久，但頗受季家老爺子喜歡。
季家是海城本地人，底蘊深厚，近兩年崛起勢頭很猛，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在心裡盤算幾秒後，開口：“季少，誤會了，我隻是看沈小姐一個人在這裡，擔心她找不到路，好心幫她，不成想嚇到沈小姐了。”
季寒川未答，兩片薄唇抿得緊緊的，眼神銳利而冰冷掃向男人。
場麵一時陷入冷場，男人多多少少聽過季寒川的傳聞，手段狠辣毒厲，剛回季家的時候，被彆的公子哥挑釁為難，一腳給人家肋骨踩斷三根，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他清楚和季寒川對著乾，沒什麼好結果，沒想到自己那麼倒黴，會被季寒川撞上。
他強忍下這份憋悶，打破了平靜，“我醉糊塗了，剛才跟沈小姐開玩笑的。”
季寒川神色晦暗地看著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詭異的危險：“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再不走.....”
男人收了心思，不等季寒川說完就忙開口道：“季少，是我糊塗了，我這就走。”
能來慕煙山莊參加宴會的，非富即貴，真鬨到警局，被新聞報道出去，影響到股票損失就大了。
他記下這個仇了，小心哪天栽在他手裡，彆怪他不客氣。
男人目光貪婪地看了沈煙一眼，憋屈地離開了。
被季寒川幾句話就擺脫了鹹豬手的騷擾後，沈煙放鬆下來，才發現腳踝傳來鑽心的疼。
“嘶.....”
聽到沈煙疼的抽氣聲，季寒川收回了要上前的步伐，並沒有去查看，眸底又恢複了之前的疏離。
沒有再多看一眼，有些煩躁地鬆了鬆領帶，徑直離開。
沈煙僵坐在原地，看著消失在長廊儘頭的頎長身影，苦笑。
看來他是真的很厭惡自己，每次見麵不刺自己幾句心裡都不舒服，能幫自己報警已經是他極限了吧，是她強人所難了。
她視線掃了一圈，四下無人，強忍著腳踝處傳來的錐心之痛，想要撐著身子站起來，想去拿掉落在旁邊的包，給夏梔打電話讓她來接自己。
剛微微一動，疼痛席卷全身，她又重新跌坐在地上，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眼淚一出，忍了一晚上的情緒好像有了宣泄口，爭先恐後地湧出，想到季寒溪給的難堪，宴會上眾人不懷好意的議論，鹹豬手的欺辱，季寒川的冷漠。
想到這，心裡憤憤道：“冰塊臉，臭男人，能幫我報警，就不能再幫我叫個120嗎？”
終是忍不住，無聲哭了起來，反正也沒人能看到。
這些年她都習慣了，哭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沈總，你沒事兒吧，怎麼坐在地上。”一道溫潤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回頭就看到穿著白襯衣的柏林，出現在長廊口，正朝自己走來。
沈煙沒有細想他是怎麼單憑背影就認出自己的。
忙低頭，擦乾眼淚，有些窘迫地說：“不小心跌倒，扭到腳踝了。”
心道還好沒有哭得太大聲，距離有十米左右，他應該沒有看到。
“柏總怎麼會在這?”沈煙擦乾眼淚，一雙水眸因為眼淚透著幾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