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1 / 2)

林雪曠連換了五六種手法,就算是被鎮壓在十八層地獄之下的惡鬼也應該露麵了,祁彥誌卻毫無半點反應,就仿佛他是個從來都沒有靈魂的空殼子一樣。

直到最後一次使用策魂神咒經的時候,林雪曠才隱約聽到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一陣哭聲,聽起來有點發悶。

緊接著祁彥誌的聲音抽泣道:“我好疼,好疼啊!我知道錯了……我現在真的後悔了……放過我吧,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害人了……啊!啊!啊!”

他的哭訴以三聲不似人類的慘嚎結束,簡直聽的人毛骨悚然。

祁彥誌的聲音戛然而止,林雪曠卻忽然覺得不對,猛一側頭,隻見不遠處的院牆上逐漸出現了一片仿佛被水洇濕了般的深色痕跡,隱隱像個人形。

林雪曠冷冷一哂,抬手打了個響指,道:“是誰?出來。”

隨著那個響指,他的指尖向外隱隱擴散出一重亮白色的法印,在空氣中浮動,鋒芒逼人,亦映的他側臉冰冷無比。

“3、2、1——”

“唉!等等、等等,林上使莫急,我是正經鬼!”

隨著這聲急切的呼喊,林雪曠手中法印的光芒微微一暗,緊接著就看見牆麵上鑽出來一條胖胖的手臂,用力扭動著,朝前一拱一拱,就像一隻又短又粗的黑蛇。

林雪曠默默站在原地看了兩分鐘,牆麵上露出來的依舊隻有手臂,看得人心裡著急。

他上去抓住那隻手,抬起一隻腳踩住牆麵,一二三猛力向後一拽!

有個胖如圓球般的身體總算從牆裡彈了出來,林雪曠反應迅速地鬆手讓開,他就撞在了牆上,變成扁扁一片。

“你是……?”

圓球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露出一張牛臉:“林上使,是我啊,我是阿傍。”

他竟然是陰差牛頭馬麵中的牛頭,《五苦章句經》中說他“名阿傍,牛頭人手,兩腳牛蹄,力排壯山,持鋼鐵釵。”

——從總體上說,形象還是挺威風的,林雪曠沒想到僅僅兩三年沒見,他就胖成這樣了。

阿傍不好意思地說:“見笑見笑,8月的時候有個奶茶店發生了火災,老板投胎前把裡麵的奶茶都送給我了。我喝到昨天剛喝完……啊,好好喝。”

林雪曠:“……”奶茶這麼恐怖的嗎?

於是為了讓阿傍工作量大一些以便於減肥,也作為他獨霸奶茶沒有貢獻給上級領導的懲罰,閻王把他的勾魂轄區擴大了一倍。

阿傍原本也是過來將祁彥誌的魂魄帶回地府的,卻聽林雪曠說這人的魂沒了。

他費勁地飄過去,在祁彥誌身邊轉了一圈,摸著四層的下巴搖頭道:“奇怪、奇怪,他才新死,魂魄竟然就這麼無故消失了,我還沒見過這種情況。得下去問問其他同事,這人的魂會不會是被他們給誤收了,這不是耽誤我工作進度麼。”

祁彥誌的死本來是和林雪曠沒什麼關係,但是他要找的算命先生還得靠祁彥誌提供線索,因此也是必須要找到對方魂魄的。

但當著阿傍的麵,林雪曠沒明說,隻道:“那陰差去地府好好查一查,陽間這邊,就由我來負責吧。要是有什麼消息,咱們就告知對方,及時溝通。”

阿傍覺得很感激他:“那就多謝林上使仗義相助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也儘管開口!”

林雪曠想了想:“現在確實需要你幫個忙。”

“好啊!”

林雪曠:“我有個同學,叫崔凱,住在竹園一號公寓樓407宿舍,他特彆喜歡看鬼,勞陰差現在過去衝他笑一個,彆讓他舍友看見。”

“……行。”

阿傍離開之後,周圍的陰氣和冰霜也很快就徹底消融在了空氣中,沒有留下半分危險的氣息,看來凶手早已經就不在這裡了,甚至很可能是從未來過。

林雪曠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打電話報警。

畢竟人又不是他殺的,他要是明明發現了屍體卻裝傻不說,才真是給自己製造嫌疑。

雖然事件是靈異事件,但是按照報案的流程,還是需要先報給當地正常的公安部門進行核實,後續再轉交案件。

市局值班的接線員原本昏昏欲睡,正在泡速溶咖啡續命,電話就響了。

他接通之後,聽見一個男生用淡定的聲音告訴自己,他在A大的教學樓前發現了一具屍體,請警察們有空過來看看。

由於那語氣實在太平靜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說“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似的,以至於接線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嗯”兩聲,回答“好的”。

對方也很有禮貌地說了句“打擾了”,就掛斷了電話。

接線員放下話筒,喝了口咖啡,沉思片刻,然後“噗”地一聲把咖啡噴了出來,急急忙忙回撥了電話。

“同學你剛才說發現了什麼?……屍體?!!”

林雪曠好脾氣地重複:“嗯,是的,一具男屍,好像是我們班同學,但不能完全確定。”

接線員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完了,這肯定是嚇到精神失常了:“好,我知道了。我們警方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同學你千萬彆害怕,找學校的保安和老師們陪著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將壞人繩之以法的!”

林雪曠道:“好的,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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