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警告(1 / 2)

聽到謝聞淵的話,林雪曠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正在這時,謝聞淵的手機響了。

他全無心情,隨手按了電話甩開,眼睛還看著林雪曠等他表態,那鈴聲卻又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林雪曠起身道:“接吧,應該是真的有事,我去衛生間洗把臉。”

他繞過沙發去了衛生間,謝聞淵抬了下手想拉他,又放下來,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倒黴催的易奉怡。

“喂?”

易奉怡被掛了一回電話,本來正惱火著,聽見謝聞淵的聲音卻驚了:“你嗓子怎麼啞了?感冒了?發燒了?哭了?”

謝聞淵道:“沒事,上火。怎麼了?說。”

易奉怡道:“今天你有沒有遇見一個叫劉纖的女人?三十來歲,挺漂亮的,在銀領大廈那邊上班。我看她身上有你下的封印。”

謝聞淵道:“是啊,怎麼?”

“你要是有空,來一趟吧。”易奉怡歎息了一聲,說道,“她死了。”

林雪曠從洗手間出來,將謝聞淵正在穿外套,便道:“什麼事?”

謝聞淵道:“你在這裡吧,劉纖死了,我去看看。”

林雪曠有些錯愕:“死了?死因是什麼?”

謝聞淵道:“不清楚。剛才易奉怡給我打了電話,聽他的語氣好像還挺複雜似的。你就彆去了,我看完之後告訴你。”

林雪曠道:“那我回宿舍吧。”

他也俯身去拿沙發上的外套,卻被謝聞淵一把按住了手,林雪曠一頓。

謝聞淵的語氣中甚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哀求:“宿舍人雜,最近這麼亂,你今天就先留在我家吧。至少等我回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可是……”

“你不喜歡我的臥室,旁邊還有客房,日常用品什麼的也齊全,你隨便用。暗礁的事咱們也得具體再商量一下,萬一回來還有彆的事,我不能半夜再去學校叫你下來吧?”

“行吧。”林雪曠覺得太陽穴也在突突直跳,不想跟他爭了,放開自己的大衣,在沙發上坐下來,揮手道,“你快去。”

謝聞淵係好衣扣,向門口走了兩步,忽然又轉身走到林雪曠跟前,半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臉。

謝聞淵雙手捧著林雪曠的臉,叮囑道:“你先休息會,冰箱裡的飯可以熱,記得吃。一定等我回來。”

他把備用鑰匙放到林雪曠手裡,握了握,這才轉身匆匆離開。

謝聞淵走之後,林雪曠抱著手靠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終於歎了口氣,撐著膝蓋站起身來。

他非常輕易地在這座自己本來就熟悉無比的房子中找到了洗漱用具和一套新睡衣,去浴室洗了個澡。

前兩天林雪曠過來的時候,這裡的其他客房還沒收拾出來,這回他發現,每個房間都已經打掃的一塵不染了,並且準備好了配套的床上用品。

林雪曠選了個離謝聞淵比較遠的房間,洗完澡之後換上睡衣上床。

天還沒黑,但他疲憊不堪,隨手掐了個訣,房間裡一股小風吹起,兩片窗簾慢慢合攏,擋住了外麵的光線。

剛才謝聞淵說話的神情語氣又一次浮現出來,林雪曠翻了個身,麵朝牆側躺,半邊臉埋進鬆軟的枕頭裡,閉上眼睛睡了。

*

劉纖的屍體是在她自己家裡被發現的,報案的是劉纖的前夫,也就是林雪曠他們學校那位“霍老師”。

謝聞淵過去的時候,周圍已經拉了警戒線,鄰居們在不遠處探頭探腦,悄悄議論,不知道是誰給霍斌搬了一把椅子,他坐在那裡向警察陳述情況,神色還有點怔忡。

“我是一直把她給送進門的,怕她出事,還特意反鎖了所有的窗戶,又在外麵看著她把門也關嚴才走。她還一直說過幾天事情解決了,要請個長假回趟老家散心。”

霍斌匪夷所思地說:“我送完她之後回了學校拿了幾本書,又去超市幫她采購了一些生活物資送過來,結果發現進不去門。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怎麼會……人就突然沒了呢?”

警察把他說的情況都記了下來,又問了一些細節,就送霍斌回去了。

要是普通的案件,霍斌作為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難免會有很大嫌疑,但劉纖這一樁不同。

除了有路過的鄰居可以作證霍斌離開的時候,劉纖還活著把他送到了家門口以外,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在於,經過初步驗屍,劉纖的死,應該是非人類所造成的。

“不是人為。”

易奉怡非常肯定地告訴謝聞淵:“看起來更像是惡靈奪命,我懷疑跟她之前被下的詛咒有關。”

謝聞淵現在很敏感,聽見“惡靈”兩個字心裡就泛堵,皺了皺眉道:“說那麼文縐縐的,不就是厲鬼殺人嗎?屍體呢,讓我看看。”

易奉怡道:“哎,你可還有嫌疑呢,這麼坦然地要求看屍體真的好嗎?你還是先說說劉纖身上的封印是怎麼回事吧。”

謝聞淵點了支煙,深吸一口,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當時我和小雪急著查七星雷火印的事,所以就暫時先用封印把劉纖身上的詛咒隔斷了。我下封印的時候可以確定,那個詛咒絕對不會危及生命。”

“下詛咒的人應該更想慢慢地報複她,讓她體會那種被眾人爭搶追逐的折磨。”

謝聞淵讚同地點了點頭,道:“你來之前我這邊調查了一下,除了李董事長之外,劉纖還曾經有過兩名交往對象,一個是她的前夫,是A大曆史係的教授,帶了一個高三的男孩。另一個是她的情人,一位IT行業的精英。除此之外,聽說還有幾個跟劉纖傳過緋聞的曖昧對象,但還沒有確定傳言真假,總之,因愛生恨造成情殺的可能性應該比較大。”

謝聞淵道:“之前我觀察過劉纖被詛咒之後所吸引的對象,發現也是有一定共性的。好像本身就比較花心的人更容易受到她吸引,但感情專一、心誌堅定的人,就不容易受到詛咒影響。”

他在現場觀察那些人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一些現象,那條街上有很多男人,但一部分見到劉纖之後就失去了理智,發狂一樣對她進行追求,可另一部分卻隻是興致勃勃站在一邊看熱鬨。

謝聞淵匆匆看了一些人的麵相,隱約覺得篩選條件就在於這些人本身是不是足夠專一。他在李家會詢問李高承和梁露之間的關係,也是為了確定這一點,不過樣本太少了,目前隻是猜測,還需要再進一步調查。

易奉怡看了眼謝聞淵的臉色,打趣道:“不說彆人,我看你們倆每天這個折騰勁就已經挺夠受的了。你不會哪天也因愛生恨了吧?”

他本來是開個玩笑,謝聞淵卻小聲說:“我很心疼他。”

易奉怡怔了怔。

謝聞淵又說:“我不會恨他的。”

這兩句話不知道挑動了哪一根心弦,兩人都是一陣默然,片刻後,易奉怡說:“一會我再讓人用大數據給那些中招的做個信息圖表出來。先看屍體去吧。”

劉纖的屍體已經被運回到了辦事處,兩人走進停屍間,就在靠門口右手邊的屍床上,不久之前剛剛見過的女人靜靜躺在上麵。

“她被發現的時候,躺在自己家衛生間裡的浴缸中,被血水泡著,全身上下沒穿衣服,沒有被性侵的痕跡,也沒有任何致命傷。臉色極度扭曲和驚恐,右手抬起來指著天花板,死因是驚嚇過度造成的心臟驟停。”

蒙屍的白布蓋的不太好,向下滑落了一些,謝聞淵聽著易奉怡的話,隱約看見劉纖右臉側麵隱約透出了一點紅色,便伸手捏起屍布的一角,直接將它揭了下來。

緊接著,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停屍間裡的燈光亮的刺眼,將死者身上的所有痕跡都映的纖毫畢現,在劉纖的側臉上,分明被劃出了一朵豔麗盛開的紅色薔薇。

謝聞淵手中還捏著屍布上的一角,整個人定定站在那裡,仿佛已經僵住,側臉的輪廓因為緊咬的牙關而格外冷硬。

劉纖臉上的紅色薔薇是臨時用刀片劃出來的,其精致程度自然遠遠不能和林雪曠背上的那一朵相比,可無論形狀和樣式都能看出來二者之間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劉纖臉上的這朵薔薇花被最後從中重重橫切出了一道劃痕,將整個圖案劈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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