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
仁兄擦乾淨臉，直起脊背坐了起來。
他臉上厚重的妝早就被哭花了，一張臉猶如打翻顏料的畫布，嘴巴像吃了辣條一樣又紅又腫，唇角還因為“上火”而撕裂。
未經情事的小女孩李田關切地看著他。仁兄先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的鬼樣，又被李田目光激怒，他冷笑一聲：“不用見怪，這些都這行必須的。”
李田有心套話，故作不以為然地說：“可以挑客人吧？”
仁兄這回被逗樂了，他背後如火灼一般刺痛，口吻自然算不上友好：“客人可以挑你，你個拿錢辦事的想什麼挑客人？乾了這一行，你就受著吧，受傷得病都沒人管，都是活該!”
李田借機詢問關鍵信息：“這樣看，我們賺一筆就走似乎很明智？”
“你可真是傻白甜，”仁兄目光在她項圈上打了個轉，“店裡免費給你換項圈並說支付你每月引誘劑費用的時候你沒想明白？”
李田靜候他說。
“現在的引誘劑都帶有靶物質，使用過一種牌子之後再使用其他品牌效果會減弱。店裡給我們提供的牌子是奢侈品牌!它的藥效很好不錯，但我們一旦辭職根本供不起持續用藥的價錢。
「」的作用效果好，用它我們可以順利戒斷「榮康」。但以後我們要是想用價格親民的「榮康」來戒斷「」，沒門！”
“小子，你彆自以為你可以撈一筆就跑。進了這行，就陷進來了。我們的精神和軀體都在被規訓……他們都屈服了，你還有什麼不能屈服？”
男人從李田口袋裡抽出一張紙巾，潔白的紙麵他的妝麵染的五彩繽紛。他變臉似地，冷峻地將紙扔在地上，吐出最後一句話：“抱歉，我的傷感引誘劑用完了。”
說完，他開始卸妝，再也沒有側頭看一眼身邊的新人是什麼表情。
李田悄無聲息地離開此處。
她在清潔工的休息間借了一件工作服，偷摸在廁所換上，卸掉妝，然後遁進電梯，深吸一口氣，按下16樓。
她在華美的長廊上隨機拐了一個垃圾桶，單手提著。
李田將耳朵貼在走廊儘頭最大的一間包廂門上。
“……”
聽不見。包廂內空間太大了，門好像還是特製的隔音門。
李田孤擲一擲地悄悄將門推開了條細縫。她窺見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正好背對著門。天助我也。
人聲傳來。
“你好了嗎？”
“我醒了。這裡用的引誘劑效果太厲害了。幸好你這次是「」的少公子，沒有戴項圈。”
“嗯，有頭緒了嗎？”
李田貼得更近，半個耳朵都伸進了門縫，她本來隻是來試試。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從這裡得到信息！
“已經開始崩壞了，如果我們不來的話，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出現動蕩。”
“門口的進來吧。”
李田肅然一驚，她撤回耳朵，鎮定下來，推開門，低著頭，拎著桶，小心翼翼地進去。
她像模像樣地說：“兩位先生，我來收垃圾。”
江弄微笑：“我們這裡沒有垃圾，倒是有個問題。”
“我